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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宁愿把自己烧成灰,也要确保邪恶永不复生。”
小禾喉头发紧。
“可他也害怕啊。”
老人低声说,“夜深人静时,他会偷偷写信,写给从未谋面的孩子,写给等他回家的妻子。
那些信我没敢烧,藏在床板底下。
后来村子毁了,信也没了。
但我记得其中一句??”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
>“我对不起你们。
但我更怕,如果我不这么做,将来你们的世界会连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
屋外忽然刮起一阵风,桃瓣纷飞,纷纷扬扬落在屋顶、窗台、瓦罐之上。
奇异的是,每一片花瓣落下时,都会轻轻颤动一下,像是在点头。
小禾的眼泪无声滑落。
她终于明白了阿宁为何坚持要办葬礼。
那不只是为了告慰亡魂,更是为了告诉活着的人:牺牲值得被理解,而不是被神化;英雄也是凡人,也会痛,也会悔,也需要一句“辛苦了”
。
她取出守灯印,贴在额前闭目凝神。
刹那间,脑海中浮现万千画面:吴天在风雪中奔跑,九尾燃烧如炬;他在战场尽头跪倒,手中紧握半截断裂的红绳;他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瞬,望向北方故乡的方向……
“我听见了。”
小禾喃喃道,“我都记住了。”
守灯印骤然发光,化作一道流影窜入瓦罐之中。
霎时间,罐口腾起一抹白雾,凝聚成人形轮廓??正是青年时期的吴天,白衣未染尘,眉目清朗如初。
他低头看着小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温柔一笑:“你很小啊。”
“但我记得您。”
小禾仰头回应,“比谁都记得。”
吴天伸手虚抚她头顶,一如梦中模样。
“那么,替我看看这个世界吧。
看看春天怎么来,冬天如何走;看看孩子们有没有吃饱,老人是否安睡;看看桃花开了几回,灯火熄了多少盏。”
“我会的。”
小禾用力点头,“而且我要让更多人一起记住您??不是作为神,不是作为传说,而是作为一个……选择了光明的普通人。”
吴天笑了。
这一笑,竟让整座废墟都亮了起来。
倒塌的梁柱重新挺立,褪色的红绸恢复鲜红,就连地上枯草也抽出嫩芽。
而在屋后荒园中,一棵早已死去的老桃树竟开始抽枝发芽,短短数息间,花开满树,粉白如雪。
随后,他的身影渐渐淡去,最终融入春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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