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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摩挲，想起那夜偏殿中的低语??“若有一日，你成了他的软肋，或是他的刀锋……我不介意让你消失。”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洛阳宫墙、皇后眼神、吴光启的密信。
她知道，自己正站在风暴中心。
一边是恩重如山的大帅，一边是深不可测的宫廷；一边是热血忠诚，一边是权谋倾轧。
次日清晨，市易司正式开张。
西域胡商、吐蕃牧主、党项马贩纷至沓来。
钟剑屏亲自督管查验货物，严查兵器走私。
第三日午后，果然查获一批藏于羊毛车中的弯刀，共计三百二十七把，皆刻有吐蕃军徽。
消息传开，举营震动。
赵立宽当即下令：关闭边境七日，扣押全部吐蕃商队，遣使问责。
当晚，他召钟剑屏入帐。
“你做得很好。”
他递给她一份文书，“这是新拟定的《边军律令》，从今日起，西北五州境内，军令高于王法。
赋税、刑狱、征役，皆由我军统辖。”
她接过文书，指尖微颤：“大帅，这等同于……自治。”
“不错。”
他直视她，“朝廷既然不愿给我们活路，那就别怪我们自己打出一条生路。
钟剑屏，你愿意跟我走到最后吗？”
她抬头，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里有野心，有决绝，也有对她从未掩饰的信任。
“属下追随大帅，生死无悔。”
她单膝跪地，声音坚定。
赵立宽扶起她，轻声道：“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所以，我要交给你一件更重要的事。”
他从案下取出一枚青铜虎符，一半刻“镇西”
，一半刻“宁英”
??那是先帝御赐、象征边军最高调兵权的信物。
“这一半，归你执掌。”
他将半符放入她手中，“从今往后，你不仅是我的副手，更是西北军的监军。
若有任何人，包括我在内，意图背叛大周社稷，你有权持符斩之。”
钟剑屏浑身一震，几乎握不住那枚冰冷的虎符。
“大帅！
这……这不合祖制！”
“祖制？”
赵立宽冷笑，“祖制能让百姓吃饱饭吗？能让将士不死于冻饿吗？钟剑屏，我不是要造反，我是要救这天下于腐朽之中。
而你，必须成为那把悬在我头顶的剑。”
她久久不能言语，最终深深叩首：“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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