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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外，一声声，字字泣血。
萧怀衍走出去，忽然觉得脚步格外沉重。
殿门沉沉打开，他看见年迈的姜徵姜老将军在风中凌乱的白发，铁血沙场的将军流血不流泪，可此刻却跪在他面前老泪纵横。
仿佛一夜间，姜徵老得一根黑发都瞧不见了，脸上也如刀刻斧凿般多出几道皱纹。
萧怀衍曾无比忌惮，无比痛恨眼前之人，可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萧怀衍出来，姜徵一个接一个的叩头：“求陛下，让老臣接蜜儿回家！”
一片夜色里，萧怀衍忽然无比清楚的意识到，无论怎么不想听，无论如何逃避，姜蜜死了，永远离开他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
一刹，他瞬间有些哽咽，艰难的出声：“皇后……安置在哪里？”
小磊子跪倒在地，“长春一场大火，娘娘她……尸身焚在大火里，宫人们只……敛了一捧骨灰……”
姜徵停住了叩头的动作，静默良久，听见老人低低的哭声。
一滴眼泪，猝不及防从萧怀衍眼中滚落，藤无声无息。
他的蜜儿，尸骨无存？
他感觉心脏某个地方似乎要痛到炸裂开，只剩一片血ròu模糊的废墟。
他说过的，她就算是死都是他的人，她的身体会留在他的皇陵，陪他一起长眠，腐烂，成为历史轨迹。
就算以后他们的尸骨被人挖出来，他们也会在同一棺椁中，谁也不能让他们分开。
可她怎么会走得这样干净？
姜徵缓慢从地上站起来，站得笔直，头一次用这样坚定的语气对他的王开口：“陛下，这最后一捧骨灰，容老臣带回姜家！”
萧怀衍想也没想便拒绝：“她是朕的皇后！”
姜徵忽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苍老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
“陛下还要姜家如何？老臣自知功高震主，这么多年从未向陛下要过任何东西，可陛下，你以为蜜儿是嫁不出去，是姜家非要攀龙附凤才要嫁给你吗？”
“若不是蜜儿心悦陛下，老臣就算是死了也不肯让她嫁入皇家，受这份罪！
如今，她惨死宫中，陛下不让宫中挂丧，不给她立牌位，难道要让她死了都只能做孤魂野鬼吗！
陛下干脆杀了老臣！”
第十三章
秋日夜色正凉，月光凄冷。
萧怀衍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掰开他抓着自己衣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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