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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走进屋，把录音盒放在桌上，“他当年是‘副本0’初代维护组成员之一。
在他去世前，曾告诉我一句话：‘有些真相不能只靠技术封存，得有人肯为它痛哭一场。
’我一直不懂，直到昨晚，我在母亲的老相册里发现了这个。”
她按下播放键。
起初只有电流杂音，接着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我是陈明远，编号S-09，今日启动‘替罪者协议’自愿备案。
我知道这个决定违反伦理准则，但我别无选择。
女儿苏禾才六岁，妻子病重在床，而我知道，只要我不签字，下一个被选中的就是他们。”
我的心猛地一缩。
“我不是英雄，也不是疯子。
我只是个父亲。
我把自己的记忆切割出来，植入‘副本0’的情绪模型里，让它学会替我说对不起，替我背负那些本该由我承担的错。
可我忘了……孩子会长大，会追问为什么爸爸再也不回家。
我更忘了，妻子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你要回来，哪怕只剩一口气。
’”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苏禾静静地看着我：“原来‘守灯人’从来不是荣耀，是一场集体的自我献祭。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有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普通人，用消失来换取安宁。”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脑海中浮现出灰衣男人带我进入“回音核”
时说的话：“你才是这条河的源头。”
而现在我才真正明白??我不是唯一的源头，而是最后一个拒绝承认自己也在河中的那个人。
“你还记得小努尔的母亲吗？”
苏禾忽然问。
“记得。
她在海底管道事故中替上司顶罪，被判终身监禁，三年后死于狱中。”
“但她其实没死。”
苏禾从包里取出一份泛黄的医疗档案，“她在转移途中遭遇雪崩，身份信息被误注销。
真正的她，在偏远疗养院活到了去年冬天。
临终前，她托人送来这封信。”
信纸展开，字迹虚弱却工整：
>“亲爱的小努尔：
>妈妈没能陪你长大，对不起。
>但请你相信，每一次你抬头看星星的时候，
>那颗最亮的，就是我在对你眨眼。
>我不是逃兵，也不是罪人。
>我只是太爱这个世界，太爱你，
>所以宁愿让自己成为沉默的代价。
>现在，轮到你替我说出来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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