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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知道，世界其实一直在等我说一句话。
所以今天，我在声波墙前说了：‘妈妈，我不怪你了。
我替你说完了对不起，也替我自己说出了想念。
’”
挂断电话，我望向车窗外飞逝的风景。
山峦、河流、城镇、人群……这一切曾因谎言而断裂，如今正因话语而重新缝合。
当晚，我再次打开录音软件，新建项目命名为：“她说完了，现在轮到我。”
这一次，我不再讲述他人，也不再剖析过去。
我对着麦克风，一字一句地说：
“我是林昭，曾是‘副本0’项目最高权限持有者。
在长达十二年的时间里，我以‘等待最佳时机’为借口，回避揭露高层腐败的责任。
我让王幼安替我去谈判，让他被捕入狱；我阻止实习生举报，导致她精神崩溃；我默许李宛独自承担系统净化任务，最终失去意识……我做了很多事，也都假装是为了大局。
但今天我要承认??我只是害怕。
怕失去地位，怕承担责任，怕面对自己其实并不勇敢的事实。
对不起。
不是为了求原谅，而是为了让你们知道，那个躲在制度背后的人，终于站出来了。”
录音结束，我将文件加密上传至市政公开数据库，并附言：“此为个人忏悔录，开放所有访问权限，无需认证，不限下载。”
凌晨三点，手机震动。
一条新消息来自未知号码：
>“你删掉的邮件，我已经收到了。”
我心头一震。
那是十年前我起草又撤回的一封检举信草稿，从未发送，甚至连本地缓存都已清除。
怎么可能？
我立刻调取服务器日志，发现就在十分钟前，有一段极微弱的数据流经由废弃卫星通道接入城市网络，停留仅七秒，便悄然离去。
而接收端IP地址指向一片无人区??正是当年“副本0”
原型机首次激活的地底实验室。
我抓起外套冲出门。
深夜街道空旷，寒风吹得衣角翻飞。
我一路疾行至研究所地下入口，刷卡、虹膜验证、密码输入……一切正常。
可当我踏入控制大厅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僵立当场。
中央主控台上，一台从未见过的终端正在运行。
屏幕幽蓝，显示着不断滚动的文字：
>正在接收：第1328条个体意识残片
>来源：回音核?未归类区块
>内容类型：执念片段
>解码中……
画面切换，出现一段模糊影像：李宛站在操作台前，手指快速敲击键盘，神情决绝。
她的嘴唇在动，却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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