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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贴在胸口，感受着体内缓慢而坚定的搏动。
“我相信这个。”
他说，“不是因为它多准确，而是因为它总会慢半拍。
机器的心跳是同步的，人的，永远差那么一点点??那是犹豫，是思考，是爱。”
窗外，一道闪电再次撕裂夜空。
就在那一瞬，老录音机的锈迹外壳竟微微发烫，内部传来极其微弱的嗡鸣，像是沉睡多年的灵魂被雷电唤醒。
紧接着，一段模糊的声音从裂缝中渗出：
**“三短一长……再加一次顿挫。”
**
王曜猛地站起身，踉跄着扑到机器前。
他颤抖的手拂去灰尘，试图听清更多。
可那声音只出现了一次，便再度沉寂。
“它还记得。”
阿禾轻声说，“不是程序，不是备份。
是共鸣。
当世界的频率乱了，有些东西反而更容易听见。”
第二天清晨，雨势渐歇。
热娜带着孙女从mainland回来，轮渡刚靠岸，就被一群孩子围住。
他们不会说话，却用手影拼出一朵花的形状??那是“欢迎”
的新语法，源自当年冰岛小女孩寄来的心跳节奏。
热娜眼眶一热。
她蹲下身，用掌心轻轻托住一个孩子的手腕，然后缓缓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螺旋。
孩子们立刻明白，这是“讲故事”
的邀请。
他们在银叶树下围坐成圈。
没有麦克风，没有投影仪，只有风吹树叶的沙响和海浪退去时细沙滑动的轻吟。
热娜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块陶片，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那是甘微晚年整理的“非编码语录”
，记录了渔民靠波纹判断风暴、牧人凭马蹄声辨识距离、母亲通过婴儿哭声分辨饥饿与疼痛的经验体系。
她将陶片递给第一个孩子：“你来说说，这段像什么？”
孩子盯着那凹凸的纹路看了许久，忽然伸手蘸了雨水，在地上描摹起来。
他画的不是文字，而是一串跳跃的点线，像是心跳图，又像海浪波形。
“我觉得，”
他小声说，“它在哭，但很开心。”
众人沉默。
随后，另一个女孩接过石片，闭上眼睛，用手指慢慢摩挲那些刻痕。
她忽然哼起一支不成调的歌，旋律古怪，却让所有人感到熟悉。
“这是我奶奶哄我睡觉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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