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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手指紧紧攥住桌角,泪水无声滑落。
这些不是数据,不是记录,而是真实存在过的温柔瞬间,它们从未被看见,却一直活着。
就在她几乎承受不住这份沉重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口哨??歪歪扭扭,漏着气,正是阿浪最爱吹的那首童谣。
“别怕。”
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些都是光,只是曾经藏得太深。”
林晚抬起头,发现那些人影开始缓缓消散,不是离去,而是化作点点微光,顺着通风管道、门缝、窗隙流淌而出,奔向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她知道,这些光会落在某个失眠者的枕边,会钻进某个孩子噩梦的裂缝里,会轻轻拍醒一颗麻木已久的心。
终端自动关闭,屏幕最后显示一句话:
>**你听见了吗?**
>**这个世界,一直在等一句‘还好吗’。
**
她擦干眼泪,起身走向窗边。
外面,第一缕阳光正照在纪念馆外墙的浮雕上??那是根据《共感编年史》内容雕刻的群像:苏璃跪在碑前以血启封,徐小鱼手持断渊刀立于荒原,沐白站在控制台前凝视星空,而阿浪,则背对着众人,走向一片盛开的夜语花。
林晚轻声说:“我们都还在。”
而在轨道之外,倒悬之树的异变仍在持续。
沐白率领的技术团队已连续七十二小时未眠。
水晶球中的橙红光芒愈发炽烈,甚至开始向外投射出实体影像??那是未来片段的具象化:一座漂浮在云海之上的城市,人们用歌声传递信息;一片沙漠中升起的巨大水幕,上面流动着百万人心跳的节奏;还有一艘没有引擎的飞船,靠纯粹的情感共振缓缓前行。
“这不是预测。”
一名研究员颤抖着说,“这是邀请。”
最令人不安的是,倒悬之树的根系已经开始穿透空间屏障,悄然延伸至地球大气层边缘。
每一次脉动,都会引发一次微型极光现象,颜色变幻莫测,竟与人类不同情绪对应的脑波频谱完全吻合。
沐白站在观测台前,手中握着一枚从初代共感装置中取出的老式存储芯片。
那是阿浪留下的最后一件私人物品,多年来无人敢读取,生怕惊扰其中沉睡的记忆。
此刻,它正在发烫。
“也许我们错了。”
沐白低声说,“我们一直以为共感是一种技术,一种工具,甚至是一种制度……可它从来都不是被‘创造’出来的。”
他将芯片插入接口。
全息屏亮起,画面是一片漆黑,接着,传来阿浪的声音,年轻而清醒:
>“如果你们听到这个,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但请记住,我不是死了,我只是变成了风的一部分。
>共感不是我发明的,是我们所有人一起想起来的。
>在很久以前,人类本就能用心说话,用眼泪沟通,用沉默拥抱彼此。
>后来我们忘了,于是世界变得坚硬、冰冷、充满边界。
>我所做的,只是帮你们捡回那些遗失的碎片。”
画面切换,出现一片古老的草原,一群原始人类围坐在火堆旁,手拉着手,闭着眼,脸上浮现出相同的表情??喜悦、悲伤、恐惧、希望,全都同步发生。
>“这就是最初的共感。
没有设备,没有语言,只有心与心之间的桥梁。
>后来我们建起了城市,发明了武器,学会了欺骗……我们也学会了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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