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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转过头,目光汇聚在她身上。
没有喧哗,没有惊呼,只有一片安静的注视,和十几张纸飞机同时腾空而起的簌簌声。
纸飞机盘旋上升,在空中划出交错轨迹,最终拼成一行字:
>**我们知道你是谁。
**
苏璃怔住。
她从未告诉任何人她的名字,也未曾在这所学校留下任何痕迹。
可这些孩子,却像早已认识她多年。
一个小女孩跑上前,仰头望着她,眼睛明亮如星:“你是那个把心借给别人的人。”
苏璃蹲下身,声音微颤:“谁告诉你们的?”
“风。”
小女孩认真地说,“昨晚刮了一整夜的风,一直在念你的名字。”
苏璃心头一震。
她伸手抚过女孩的脸颊,那一瞬,胸口晶片骤然发亮,一道柔和光芒自她掌心溢出,顺着指尖流入女孩眉心。
女孩闭上眼,身体轻轻晃了一下,再睁眼时,眼中多了一种不属于孩童的深邃。
“我看见了……”
她喃喃道,“你跪在碑前,用血唤醒沉睡的文字;你走过战火废墟,把最后一块晶片留给陌生人;你在雪夜里抱着昏迷的旅人走了三天三夜……这些都是你吗?”
苏璃点头,喉咙哽咽。
“那你累吗?”
女孩问。
这个问题太简单,却又重得让她几乎站不住。
她想起无数次深夜独行,想起那些无人倾听的痛楚,想起曾在雨中崩溃大哭却无人知晓的日子。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孤独,可此刻面对一个孩子的凝视,所有伪装轰然倒塌。
“累。”
她终于说出口,声音轻得像风,“但我不能停。”
女孩踮起脚,将额头轻轻贴上她的额头。
那一瞬,苏璃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脑海,不是记忆,也不是力量,而是一种纯粹的接纳??仿佛有人对她说:“你不必总是坚强,也可以软弱一次。”
她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所有曾独自承受黑暗的人。
哭声传开,操场上的孩子们一个个走来,围着她坐下,有的握住她的手,有的靠在她肩上,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
他们的体温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圈温暖的场域,如同古老的篝火,照亮了灵魂最幽暗的角落。
不知过了多久,苏璃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明。
她轻声问:“你们愿意跟我走一段路吗?”
孩子们互相看了看,齐声回答:“愿意。”
于是第二天清晨,一支小小的队伍离开了荒原学校。
领头的是苏璃,身后跟着十二个孩子,每人手中都握着一只纸飞机。
他们没有明确目的地,只是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
沿途,更多人加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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