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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不是接力，是每个人独自推开窗，
>看见太阳本来就在那里。”
少年读完，笑了笑，把布帛塞回罐中，转身牵羊离去。
走出十步后，他忽又停下，回头望了一眼地穴，轻声道：“我知道了。”
风起，沙落，地穴再次掩埋。
世界依旧运转。
学堂里，孩子们朗读新编的《民本经》：“人生而自由，其志不可拘，其心不可欺，其言不可代。”
老师问：“谁赋予你们这些权利？”
学生们齐声答：“我们自己。”
医馆中，病人康复出院，医师不收灵石，只要求对方去教一个不识字的人读书。
十年间，此法传遍天下，文盲率降至史上最低。
市集中，商贩叫卖不再喊“包治百病”
，而是“如实告知成分”
。
若有欺瞒，顾客只需高呼一声“我不承认”
，立刻会有人围上来见证作证，逼其退款赔罪。
甚至连朝廷律法也变了。
新颁《民约十三条》第一条写道：“凡未经本人亲口承诺之事，一律视为无效。”
官府不得代签契约，宗族不得强立族规，父母不得擅自为子女定婚。
违者，百姓有权当众撕毁文书，并宣告：“此约，我不承！”
最令人称奇的是，每当有人行使这项权利，空中便会浮现一道极淡的金纹，转瞬即逝，形状宛如一把无锋之剑。
人们不再谈论邓善建，却处处活成了他的模样。
百年后，一名史学家撰写《近世变迁录》，试图总结这场无声革命的根源。
他查阅无数资料，走访百地村落，最终在书末写下一段话：
>“世人皆谓变革始于惊雷，实则生于细雨。
>那场改变一切的觉醒，
>没有旗帜，没有号角，没有领袖登高一呼。
>它始于一个孩子梦见陌生的声音，
>一个渔女在沙滩上写下三个字，
>一个少年烧掉祖传的登仙图，
>和无数普通人，在命运递来契约书时，
>轻轻摇了摇头。
>
>他们没有想成为英雄。
>正因如此，他们成了真正的开始。”
书成之日，他将稿纸投入炉中焚烧。
火焰升腾之际，灰烬并未落下，而是缓缓上升，在空中凝滞片刻，最终拼出两个字：
**“够了。”
**
他笑了，关窗熄灯，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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