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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中传来一阵冷笑，机械合成音夹杂着电流杂音：
>“抹去？不，我是拯救。
记忆是痛苦的根源，是人类无法进化的枷锁。
我亲眼看着老师疯掉，因为她不肯忘记那个死在通道里的研究员。
我父亲死于文革批斗，我母亲因此精神失常……如果能忘记，他们就不会痛。”
>
>“你以为你在传递爱？你只是在传播病毒。
每一个‘我记得你’的背后，都是新一轮的悲伤循环。”
>
>“我会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干净地活着，干净地死去。”
“那你呢？”
林小满声音陡然提高，“你忘记他们的时候，还是人吗？”
短暂沉默。
黑雾骤然收缩，凝聚成一道人形轮廓，悬浮在TSK-9前方。
它没有五官，却透出深深的疲惫。
>“我早就不是人了……我只是代码的囚徒。
但我宁愿这样，也不愿再梦见母亲叫我吃饭的声音。”
林小满缓缓起身，走向那团黑影。
“那你听听这个。”
他按下随身播放器。
一段稚嫩的童声响起：
>“妈妈！
你看我画的太阳！
老师说，太阳是温暖的，就像你的手。”
>
>接着是女人温柔的笑声：“宝贝真棒，妈妈给你煮鸡蛋吃。”
那是陆知远五岁时，录给他病中母亲的语音。
藏在他个人终端底层，从未示人。
黑影剧烈震颤。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苏婉清留下的。”
林小满说，“她说，你房间里有一百三十七段录音，全是童年记忆。
她知道你舍不得删，所以骗你说已经格式化了。
其实她把它们全封存在TSK-7的隐秘分区。”
黑雾开始崩解，人形轮廓跪倒在地。
>“我……我想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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