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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她压低了声音说道：“顾深，你是个医生，你该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不过短短一句话，就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顾深垂下无力的双手，视线微微偏移，沉声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转过身，走回了观摩区。
倪清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失魂落魄。
她收回视线，又看向玻璃门那边面色憔悴的宋晚晴，暗自叹了一口气。
宋晚晴，一定要平安地出来啊！
“滴”
的一声，电子屏上显示“手术开始”
。
顾深从未觉得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加煎熬的了。
他坐在观摩区，看着电子屏上那个从国外归来的医生，用他最熟悉的手术刀，划开了他妻子的头颅。
他想要移开视线，不去看这一幕，可是医生的职业操守让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他必须专注地看完这场手术。
此刻，他不是她的丈夫，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神经外科医生，而她也只是一个病患。
手术台上，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不可以掺杂过多的感情，否则可能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失误。
冷静下来的顾深心情稍稍平静些许。
他知道，如果是他做了宋晚晴的主治医生，医院就会知道他们的夫妻关系，便不会安排他为宋晚晴手术。
可是，假如那天在诊室里，他肯打开她的病历本，那么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直到她躺在手术台上，他才知道。
愧疚和歉意如潮水般一瞬侵袭了顾深的心。
八个小时，一个不长也不短的手术时间。
这位名为宋舫的医生，手术过程干净利落，不拖沓，也看得出专业知识和临床经验并不逊色于医院里的几位医生。
但顾深提着的心却始终放不下来。
手术结束，宋晚晴被推回病房观察，医院的一众主任医生接连离开观摩区，顾深走在最后面，忧心忡忡。
宋舫收拾干净后走出来，面带微笑地看向医生们。
观摩手术的医生们都夸赞他，是个有潜力的好苗子，说了些以后要在医院里好好发展等等的话。
顾深心不在焉，心思全在结束手术的宋晚晴身上，以至于主任叫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听见。
直到另一个医生用胳膊戳了戳他，他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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