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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弯镐头”
再次归于寂静。
老吉米清点桌上的便士，共四十七枚，不足一英镑。
他摇摇头，将钱推回莱昂纳尔面前：“你拿去吧。
这些天，你写的不是信，是灵魂的赎罪券。”
莱昂纳尔没有接。
“留着吧，给那些付不起钱的人。”
老吉米沉默片刻，忽然从柜台下取出一本旧书??《莎士比亚全集》，扉页上有签名：**赠予詹姆斯?莫里亚蒂，1875年，牛津贝利学院**。
“这是……？”
莱昂纳尔怔住。
“你一直用‘詹姆斯’这个名字。”
老吉米盯着他，“可我知道你是谁。
三个月前，《良言》杂志登了你的专访，配图就是你。
我认出来了。”
莱昂纳尔心头一震。
“那你为何不说破？”
他低声问。
“因为你在这里做的事，比名气重要。”
老吉米合上书，“而且，你用‘詹姆斯’这个名字时，他们才敢对你哭，对你笑，对你掏心掏肺。
一旦知道你是‘莱昂纳尔?布莱克’，他们就会拘谨，会讨好，会编故事。
可现在……他们是对你这个人说话，不是对作家。”
莱昂纳尔久久无言，最终只道：“谢谢你，吉米。”
“还有一件事。”
老吉米从抽屉取出一封信，“今天下午，有个穿黑大衣的男人送来这个，说‘务必亲手交给詹姆斯’。”
莱昂纳尔接过信，信封上无署名，只盖着一枚暗红色蜡印??**一只衔着钥匙的乌鸦**。
他拆开，信纸是上等象牙白，字迹瘦削锋利，如刀刻：
>**“阁下近日所为，感人至深。
然文字之力，不止于慰藉。
若您愿见其真正威力，请于明晚九点，赴维多利亚桥北侧第三盏灯下。
持此信为凭，自有人接引。
**
>
>**切记：勿带随从，勿告他人，勿迟于分秒。
**
>
>**??观察者”
**
莱昂纳尔读罢，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这不是邀请，是试探。
他望向窗外，夜色如墨，泰晤士河的雾气再度升起，缠绕着桥墩，仿佛无数无形的手在招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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