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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还以为,离开是为了逃避审判。
如今才明白,那是为了看清真相。
第二天清晨,他收到一封匿名信。
信纸粗糙,邮戳模糊,内容仅有一行字:
>“他们不会放过你。
下一次,不会再有特赦。”
他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然后将信纸投入壁炉。
火焰吞没字迹的瞬间,他嘴角竟浮现出一丝冷笑。
他知道对手是谁??不只是迪蓬纳、不是贝尔,也不是某个部长或将军。
而是整个机器:一个依靠恐惧维持运转、以秩序压制异议、用爱国主义包装暴力的庞大体制。
它容忍批评,只要不触及根基;它允许辩论,只要最终回归服从。
而他所做的事,正是撬动那根最敏感的杠杆。
一周后,巴黎大学文学系举办公开讲座,主题为“现代作家的社会责任”
。
主办方原本邀请了一位亲政府的保守派评论家,但在开场前三小时,那人突然称病缺席。
学生们群情激愤,自发推举莱昂纳尔代为演讲。
消息传出,礼堂外早早排起长队。
不仅有学生,还有记者、艺术家、工人代表,甚至几位穿着便服的警察混迹其中。
下午三点,莱昂纳尔步入讲堂。
他没有穿西装,只是一件旧呢大衣,领口磨得发白。
全场起立鼓掌。
他站上讲台,目光扫过人群,平静开口:“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写那些让人不安的东西?我说,因为我害怕沉默比文字更危险。”
台下鸦雀无声。
“一百年前,伏尔泰为卡拉斯案奔走呼号;八十年前,雨果为德雷福斯伸张正义。
他们也曾被斥为‘叛国者’、‘煽动家’。
可历史记住了他们的名字,不是因为他们顺从,而是因为他们拒绝闭嘴。”
他顿了顿,声音渐强:“今天我们谈论殖民地的‘文明使命’,可谁听见了阿尔及利亚母亲的哭声?我们歌颂军队的‘荣耀胜利’,可谁记得越南村庄里的焦土与尸骸?如果作家不能替那些无法发声的人说话,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夹杂着激动的呐喊。
几名便衣警察交换眼神,悄然退场。
三天后,教育部发布通知,称“某些高校活动存在不当言论倾向”
,责令整顿校园风气。
巴黎大学被迫取消后续系列讲座,校方领导层集体辞职。
然而,那份演讲稿已被抄录数十份,秘密流传于地下读书会、工人俱乐部与海外留学生团体之间。
十月的第一个星期,莱昂纳尔接到出版社通知:《流亡者手记》即将付梓,首印三千册。
编辑兴奋地说:“读者预订已超过五千,我们在考虑加印。”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当晚,他独自前往塞纳河边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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