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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下面印着他的信息,警号1667用黑体字印得清清楚楚,虽然纸页有点泛黄,墨迹却没褪,看得格外分明。
“我知道你们是谁。”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平静得可怕,像被山风吹干的树皮,没有半点起伏,却带着股透骨的冷意。
“肖先生的女婿,对吧?还有那位肖小姐,怀着孕,上次在仰光码头,她闻见穆湖手下的烟味,悄悄皱了眉。”
他顿了顿,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弯成了弓,手紧紧捂着胸口,咳得肩膀发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声音里多了点沙哑,“穆湖跟我说过,肖家的女婿,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敢在雷朵的地盘上,跟老佛爷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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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又从庙门吹进来,卷着几片橡树叶落在供桌上,“沙沙”
地响。
丁奇伟的目光落在那本警官证上,眼神里闪过点什么——是怀念,还是不甘?快得像流星,转瞬就被绝望盖了过去。
我没说话,只在他对面缓缓蹲下——膝盖碰到地上的橡树叶时,发出“窸窣”
一声轻响。
指尖无意识地捻起块棱角分明的碎石,是深褐色的,表面沾着夜间的露水,凉得像冰。
石子边缘磨得掌心的老茧发疼,那层老茧是早年在边境巡逻时,握枪握出来的,此刻被碎石硌着,连带着神经都泛起细微的麻意。
我就这么反复碾着石子,目光落在他脚边那本摊开的警官证上,照片里的人眼神锐利,和眼前这具被绝望压垮的躯体,像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我没什么能给你们的了。”
丁奇伟突然开口,嘴角扯出个干涩的笑——那笑容短促得像被风吹灭的火苗,只往上扬了半分,就垮了下来,眼底却没半点笑意,只剩浓得化不开的自嘲。
“就一个老母亲,住在穆湖给的福利房里——老楼,没电梯,六楼,窗外能看见棵老榕树,风一吹叶子就往窗台上落。”
他顿了顿,声音软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每月十五号,我都往她存折里存五千泰铢,现金存的,她不会用手机银行。
每次打电话,她都跟我说‘生意忙就别回了,妈挺好的’,其实她不知道,我这‘生意’,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
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猛地往前弓,双手死死捂着胸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连肩膀都跟着发抖。
咳嗽声粗重得像破风箱在拉扯,每一声都带着“嗬嗬”
的杂音,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咳到最后,他的眼角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滑,混着额角的血污,在下巴尖凝成滴,砸在警服的破洞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你们……你们继续查吧。”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雷朵和青姑会的水太深了……深到能把人连骨头带肉吞进去,我是走不动了……”
“铁筎岭的‘设备’,是什么?”
我终于打破沉默,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几乎贴在地面上,连气息都放得轻,像怕惊了庙里栖息的孤魂——风刚好在这时停了,供桌上菩萨像的影子晃了一下,落在丁奇伟的膝盖上,像块沉重的黑布。
“雷朵在那里藏了什么?”
丁奇伟猛地抬头,原本耷拉着的眼皮瞬间撑圆,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惶——瞳孔骤然收缩,像被强光晃了眼,连眼白里的血丝都显得更狰狞了。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后背重重撞在断壁上,发出“咚”
的闷响,可没两秒,那点惊惶就被更深的绝望淹没,肩膀又垮了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是……是制毒工厂的原料库。”
他的声音发颤,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股冷意,“他们把‘前驱物’藏在山里,还特意搭了个孩子的游乐场当掩护——褪色的秋千,掉了轮的滑梯,沙堆上扔着几个破塑料玩具,看着像附近村民搭的,其实全是幌子。”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咚”
的声响,“沙堆下面埋着军绿色的铁皮桶,盖得严严实实的,桶身上还印着‘农业肥料’的字样,其实里面装的是‘料’——粘稠的淡黄色液体,闻着有股刺鼻的味,沾到手上洗都洗不掉。”
“我外甥就是……就是在沙堆上跑的时候,不小心踢翻了一个桶。”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成了气音,得凑近了才能听清,“那些‘料’,是做‘蓝冰’的……纯度高得吓人,比市面上的货纯三成还多。
老佛爷的野心,是要把金三角的‘货’全垄断——现在已经控制了湄公河下游的三条运货线,下一步,他想吞了曼谷的码头,连香港的地下渠道都在摸门路……”
山风又吹了进来,卷着片干枯的橡树叶,落在丁奇伟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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