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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不是每晚都鸣响,我也不知道湖何时会响,更不会观察天气做出判断,有时还是自顾响起来了。
谁能料到如此巨大、冰冷、厚实的冰层竟会如此敏感,但是,一切事物都有其规律,它的响声就是为了让人屈服,就像蓓蕾在春天发芽那样到时开放,那时大地一片生机。
对于天气的变化,巨大的湖对气温的感觉就像管中的水银一样敏感。
吸引我搬到林中住的原因之一就是,我有足够的闲暇,并有机会目睹春天的来临。
最后,湖中的冰已成了蜂窝状,我走上去,连脚后跟都可以陷进去。
雾、雨和日渐温暖的太阳使积雪逐渐融化,白昼渐长了。
我想即使不添加木料也可以过冬了,因为已经不需要旺火了。
我关注着春天的第一个讯息,倾听着归来的鸟雀的歌声,或者花松鼠唧唧声——它储藏的冬粮已经吃完了吧,或者看着土拨鼠从冬眠的窝里爬出来。
3月13日,当冰还有一英尺厚的时候,我就听到了蓝知更鸟、北美麻雀、和红翼鸫的叫声。
天气更暖了,冰块不再被湖水侵蚀,也不像在河水中那样被融化冲走,尽管离岸一杆地的地方已经完全融化了,但是湖心还是蜂窝状,注满了湖水,假如冰层有6英尺厚的话,你还可以走在上面。
但是到了第二天夜晚,下过了一场温暖的雨或一场雾之后,所有冰层会全部解冻,随雾一起消失了。
有一年,我在湖心散步之后的第五天,冰块就完全消失了。
1845年,瓦尔登湖第一次全面解冻是4月1日;1846年是3月25日;1847年是4月8日;1851年是3月28日;1852年是4月18日;1853年是3月28日;1854年大约是4月7日。
只要与河流、湖泊解冻相关的事情,或者天气的变化,都会受到生活在天气如此悬殊地方的人们的特殊关注。
天气变暖时,居住在河边的人在晚上就可以听到冰破裂的声音,有时像炮声那么惊人,冰层像锁链一样一段一段地裂开,只要几天时间,冰块就完全融化了。
就像鳄鱼浮出水面,大吼一声就不见了痕迹。
有位对自然观察细致的老人,他好像了解关于大自然的一切变换,似乎他还是一个孩子时,自然就被摆上了船台,而他曾经为自然安装过龙骨——现在他长大了,即使活到老寿星玛土撒拉的年龄,他的自然知识也不会增加多少了。
他告诉我,他对一些自然现象感到惊讶,而我以为他和自然之间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所以感到非常惊讶。
一年春天,他带着枪,准备划船去打野鸭。
那时草地上还结着冰,可是河里的冰已完全消融了,他从居住地萨得伯里顺流而下,顺利到达了美港。
那天天气温暖,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看到大部分湖面还结着冰。
看不到一只野鸭,他把小船藏到湖中一个小岛的北边,或者说是后面,自己躲进南边的灌木丛中,等待野鸭的到来。
离岸三四杆的地方冰已经融化了,水面平静而温暖,水底却是泥沼,这正是野鸭喜欢的,所以他想,野鸭不久就会飞来。
他纹丝不动地静静待了一个小时,突然听到了一阵低沉而遥远的声音,似乎从未听过,弥漫开来的声音越来越响,似乎它的尾声可以形成一种普遍的效应,这种印象十分深刻。
这种沉闷地撞击和隆隆的吼声,让他感觉一大群野鸭就要降落。
他举起枪,敏捷而兴奋地准备着。
就在这时,他吃惊地发现,自己待的地方,整个湖面的冰层在移动,朝岸边漂浮,他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冰撞击湖岸的声音。
开始还比较温和,平缓地漂移,后来却沸腾了,向湖岸冲撞,激起的冰花高高溅起,随后落下,恢复了平静。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阳光直射下来,雾和雨被温暖的风吹散开来,融化了岸边的积雪。
雾散开后,太阳微笑地看着变幻多端的褐白相间的土地和残留的薄雾。
旅行家穿越着一个个的岛屿,聆听着溪流的声响,这些小溪的血管中流淌着冬天的血液,现在它们正把这血液带走。
亲眼目睹解冻的沙石和泥土像熔岩一样从山坡滚落下来,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兴奋呢?进村的时候我总要走一段铁路,见到这么大规模景象的机会不多。
发明了铁路之后,很多新近暴露在外的路基都提供了这种合适的材料,这些材料就是或粗或细的沙子,颜色各异,还夹着一些泥土。
春雾弥漫或乍暖还寒时,沙砾就会像熔岩一样从山坡滚下,有时沙子会穿过积雪,流淌到先前没有沙子的地方。
无数条这样的溪流纵横交错,展现出一种混合的产物,一半遵从潮流的规律,一半遵从植物的规律。
沙子顺流而下时,就像多汁的树叶或藤蔓,不停地喷射,有一英尺深,如果你向下看,它们的形状就像苔藓的有锯齿的叶状物:或者让你联想到珊瑚、豹爪、鸟爪、大脑、肺以及各种的排泄物。
这是一种怪异的“植被”
,我们似乎在青铜器上建过对其形状和颜色的模仿,这种建筑学上的叶饰,比莨菪、菊苣、常青藤,或者其他植物的叶子都要历史悠久,更典型;也许,它们还可能成为困扰未来地质学家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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