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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小姐道：“我们做介绍人的，介绍成功了就完事了，以后便要自己做的了。
君美弟弟到底还面软，你瞧他说话便这样温温吞吞的，倒象一位小姐。
你们姐弟二人倒要掉转来倒好咧，象你们那位六阿哥，他那个面皮老得来还有什么说的。”
三少奶道：“六弟也只有你去对付他的，他见了你也还有五六分惧怕。
可是也真要管管他才好咧。”
龙小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只怕也未必罢。
‘愉食猫儿心不政’。
男人家的事，又是有钱的少爷，他上有老太太，我怎能管得到许多，也只好由他自己发心罢。”
三少奶道：“绿筠不知道还在杨家不在?我想请你打个电话。”
龙小姐道：“可以。”
便吩咐把扳机扳进来。
那电话打到杨家，说沈二小姐刚出去，就说是到陈公馆来的。
不一会儿沈绿筠也就到了。
他们叫人在门前候好，说新少奶在三少奶楼上，便把沈绿筠引到三少奶楼上来。
见依旧是昨天几个人，却多了一位陈家四小姐，绿筠从前也见过的了，李君美更是从小认得，赶着叫四姐姐。
四小姐为人倒也活泼，就是脾气不大好，大概是从小就任性惯的，稍为不如意，便要发怒，下人丫环们被她骂骂打打没甚要紧，可是在同辈中或是长辈中地也不论，动不动就使性子。
心里发了火不能完泄就成了女人一种通病，所谓发肝气。
但是她在家中和那三建嫂倒还好，因为三少奶凡事总让她一点，即使有点不愿意，过一会子也就好了。
和龙小姐就不敢说了，因为龙小姐也是新来，火家摸不着脾气。
今天三少奶奶清客，当然有他兄弟在座，龙小姐预先叫陈老六的汽车到了总会里便放回来，三少奶也有少爷的汽车可坐。
这时龙小姐和沈绿筠四小姐坐了一汽车，三少奶姊弟两人带着他儿子三官坐了一汽车，便到卡尔登吃大餐。
其余的人倒也好对付，就是那位四小姐，这样也不要吃那样也不要吃。
倒是在那种中国大餐间还可以随便点几样吃吃，这个外同大餐间愈加吃不来。
那西恩把一大盘牛尾汤送到她面前，她摇了一摇头过去了。
三少奶道：“四妹妹，你叫他们换别种汤罢。”
四小姐道：“不要。
我不吃汤。”
停刻儿又是一大盘什么鱼，四小姐用盘子里的刀叉叉在自己碟子里，勉强吃了一小块，觉得一股腥气直刺脑门，她就放下刀叉不吃了，往后送上来的东西，她总勉强吃一点儿。
她最环的一个毛病就是任凭什么东西，她未吃之先先用鼻观闻·闻，要是一闻以后她就不要吃了。
从前老太太也曾说她这个相道不好，她吃中国菜居然改了不少，那个外国菜她还是要先得闻一闻，可也是这外国菜实在那种气味闻不得。
后来她要了一碟子火腿白饭，勉强敷衍过去。
三少奶道：“阿呀!今天真正对不起四妹妹了。
我就知道你吃不惯那种外国大菜的。”
四小姐道：“三嫂嫂知道，我本来吃得少的，也就饱了。
与其吃了肚里不舒服还不如少吃一点儿好。”
那个三官也不过今年五岁罢，平常不大带他出来，今天却得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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