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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海浪声、风声、甚至念雪逐渐低下去的抽泣声,都似乎被无限拉远。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陆文清腰间那把造型奇特、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钥匙上,以及船舷边那位气质迥异、目光深邃的老者——“三爷”
身上。
阿彪等船员也愣住了,看看钥匙,又看看三爷,显然不明白这把看似普通的钥匙为何会引起三爷如此关注。
陆文清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
这把钥匙!
顾长钧留下的钥匙!
这老者竟然认得?!
他是谁?是敌是友?是“靖海王”
派来追索铁证的人?还是……顾长钧留下的后手,“晨曦橡胶园”
那个“陈伯”
派来接应的人?无数的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脑海。
他强迫自己冷静,没有立刻取下钥匙,而是迎着老者的目光,谨慎地反问:“老先生……认识此物?”
三爷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把钥匙:“样式奇特,老夫多年前,似在一位故人手中见过类似之物。
不知先生……从何处得来?”
故人?陆文清心中一动。
是顾长钧?还是顾长钧的先父?他不敢轻易透露顾长钧的名字,只是含糊道:“此乃家中长辈所遗之物,随身携带,以作念想。”
“家中长辈?”
三爷咀嚼着这四个字,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陆文清的身体,看清他灵魂深处的秘密。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转移了话题,用一种近乎吟诵的、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腔调,缓缓念出一句:“北地风雪急。”
这五个字如同咒语,让陆文清浑身剧震!
这是顾长钧留在绢纸上的那组看似无序的数字,经过特定方式解读后,对应的接头暗号的上半句!
他死死盯着三爷,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希望与警惕如同两条巨蟒,在他心中激烈缠斗。
他深吸一口气,用同样低沉而清晰的语调,接出了暗号的下半句:“南洋红豆生。”
暗号对上了!
空气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了一圈无声的涟漪。
三爷那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释重负般的松动。
他看向陆文清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无比,有惊讶,有审视,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阿彪等人虽然听不懂这文绉绉的对话,但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面面相觑,不敢再轻举妄动。
“原来如此……”
三爷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扫过狼狈不堪却难掩风骨的陆文清,以及他身后虽然惊恐却依旧保持着某种仪态的沈如晦和念雪,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陆文清受伤的肩膀上。
“阿彪,”
三爷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请这几位客人上船。
好生安置,不得怠慢。
这位先生有伤在身,去找些伤药来。”
“三爷!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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