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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万一……万一它带来的不是救赎,而是毁灭呢?我们已经经历过一次全球共感崩溃的边缘,不能再赌了。”
“我们从来就没赢过任何一场关于爱的赌博。”
她微笑,雨水顺着唇角滑落,像饮下了整片夜空的苦涩,“但正因为输过太多次,才更该试一次。”
话音未落,黑花突然剧烈震动。
那枚晶体猛地爆发出刺目的黑光,一圈无形的波动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
远处的星语莲纷纷枯萎,花瓣凋零如灰烬;艾兰在观测站内猛然吐血,手中的陶笛寸寸龟裂;就连太平洋上的共感塔也瞬间失灵,十二分钟的情感编码戛然而止。
>【警告】情感共振场异常!
>【检测到逆向共感潮汐!
】
>【目标区域神经同步率下降至0.3%!
】
这是真正的“隔离”
??不是隔绝他人,而是把自己彻底封闭,连带周围一切活物的情感通路都被强行冻结。
林昭跪倒在地,眼神空洞。
“我……感觉不到害怕了……也感觉不到爱……什么都没有了……”
她紧紧抱住黑花,任那股寒意侵入骨髓。
她的皮肤开始泛白,血管变得透明,仿佛血液正在凝固。
但她仍笑着,一字一句地说:
“我知道你现在很怕。
因为你曾经看过太多人因共感而疯、因共感而死。
你以为只要不再感受,就能保护所有人。
可是……你知道那个日本少年为什么能在时间折叠中活下来吗?因为他哭了出来。
你知道非洲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时,为什么还能唱摇篮曲吗?因为她允许自己痛。
你知道南极科考员望着极光说‘我想回家’的时候,整个共感网络为何会为之一震吗?因为那一刻,他不再伪装坚强。”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像刀锋划破寂静:
“你封锁自己九万年,以为那是责任。
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真正的罪孽,不是让人听见你的痛苦,而是从未给人机会告诉你??他们愿意为你承担一点重量?”
黑花骤然静止。
晶体停止变幻,定格成一颗孩童模样的轮廓。
紧接着,一声极细微的呜咽,从植物内部传出??像是第一次学会呼吸的婴儿,努力张开肺叶。
雨,重新落下。
但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倾盆,而是温柔的细密,如同母亲的手拂过额头。
星语莲一根根抽出新芽,嫩绿的叶片在夜色中泛着微光;艾兰咳出最后一口血,却发现指尖正生长出新的笛管,由树脂与骨融合而成;林昭捂着胸口,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他感受到了恐惧,也感受到了relief,还有比这更深的东西:**被需要**。
黑花的叶片开始褪色,由漆黑转为深灰,再慢慢浮现银白纹路,宛如月光爬过荒原。
那枚晶体缓缓升起,悬浮在她掌心,化作一枚小小的徽章,形状是一双手托起一颗裂开的心。
>“我不是来连接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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