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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注视着太阳的轨迹,直到它升到高空再也看不见为止。
那天我开始找今后在熙岭住的房子。
总共看了五处,最满意的是第一次看的那一家。
是二十年前竣工的一座双单元走廊式公寓,据说很多新婚夫妇或独居老人住在这里。
我看的房子在五楼,屋里非常干净,不需要重新粉刷墙面和铺地板,而且远处还能看到大海,采光也很好。
虽然还要等三周左右才能搬进去,但毕竟房子不错,时间问题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就这样,刚到熙岭的前三周,我一直住在酒店里,白天去上班。
那段时间雪下得很大,有时下暴雪,附近部队的军人们会用除雪铲四处清理积雪。
熙岭的雪不太容易化,毕竟是小城市,很多地方车流和人流罕至,积雪融化的速度非常缓慢。
那时我才第一次知道,白色竟可以压倒一切,让人恐惧。
记得有一次暴雪初停,我驾车行驶在白雪皑皑的田边国道上,由于心跳剧烈,呼吸困难,只好在应急车道停下了车。
当时的感觉就像是心灵的保护罩裂开了一样,用来缓冲内心感觉的装置似乎都消失了。
去天文台上班的第一天,有人问我结婚了没有。
我说以前结过一次,对方露出希望听到进一步解释的眼神,我补充说去年离婚了。
本想表现得满不在乎,但当时还是心跳加速,整个人好像都变小了一样。
大家尴尬地笑笑,转移了话题。
下班回到酒店就直接躺到**。
打开窗户能听到海浪的声音,有几次身体快要被冻僵了,也那么躺着听海浪声。
需要把窗户关起来,可起身很困难,就连往水杯里倒水的念头都没有,直至口干舌燥。
站到镜子面前,我看到驼着背、肩膀前倾、瘦得连一点肌肉都找不到的自己。
因为脱发严重,我剪了短发,但这种样子让我觉得更加陌生。
和智友打电话成了唯一的安慰。
智友一般在太阳快落山时打来电话。
她是替我哭、替我骂、为我担心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那狗崽子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智友称我的前夫为“狗崽子”
。
“大家为什么都用狗来骂人呢?”
我问智友。
智友回答说“狗崽子”
不是狗的崽子的意思。
这里所说的狗是“假的”
的意思,也就是“正常家庭”
之外的“虚假”
的家伙。
说到这里,智友说了一句“真是很不好的话啊”
,然后表示以后不会再用那个词了。
她还说,狗崽子、疯子、杂种,没有一个是好词,人类为什么如此拙劣?为什么非要用践踏弱小者的方式来创造骂人的话呢?
“我们需要新颖的脏话,需要解气的脏话。”
这是智友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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