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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
董卓肥掌一拍扶手,玉珠“哗啦”
一串,散在榻前毛毯上,“刀在我肚里吃肉,他能奈我何?”
他忽地笑了,笑容里脂光流动,“你说的对,人要在爱惜处下刀。
我爱惜什么?我爱惜的,也是冠——我这相国之冠。
谁若想碰我的冠,不问他是谁,一口吞了。”
李儒低头,不再言语。
他知道董卓这话半真半假。
董卓爱冠,更爱“人冠”
;他如今最想取的那一顶,是温侯头上的“骄”
,是王司徒案上的“义”
。
取了这两顶冠,他才算真正坐稳了天下的正中。
……夜更深,王司徒府内,貂蝉坐回榻上,解了耳边明珠,拿起一柄极细的短刀,刀锋薄如蝉翼。
她在灯下挽袖,露出一截腕,腕上缠着新收的并州系扣。
她将短刀压在系扣下,轻轻一转,刀身发出极轻的叮声。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所有柔光都退了,留下的是一种近乎冷的明澈。
“父相说世上有两种‘德’:一种叫‘守德’,一种叫‘取德’。”
她把短刀放下,取出香灰,往灯心添了一撮,“守德者,守的是他人的看法;取德者,取的是自家之命。
我要守,也要取。
忍给天下看,杀给自己看。”
她抬手,摸了摸耳垂空下的位置,那里方才的明珠已解。
她笑了一笑,自言自语:“珠子好看,簪子更稳。
珠是给人看的,簪是给自己用的。”
风从帐缝里钻进来,灯火摇了摇。
她起身吹灭一盏,只留一盏,暗处留影,亮处留心。
……温侯府内,吕布披衣未眠。
他坐在榻沿,手抚内甲底下那枚贴肉的木簪。
木簪有温度,温度不高,恰恰够他觉着“在”
。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断史回声”
的冰冷字句像被风吹得更远。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笑了一笑,笑意里是血与铁磨出的极薄的锋。
“天命?天若不予,我自取之。”
他忽地起身,走到门侧,推门,院里月光从云缝里探出来,照在他脚边。
他站在月光里,像一柄竖在地上的戟,戟影拖长。
他抬头,目光越过墙与树,越过府与巷,落在相府方向。
他的心极静,静到几乎能听见夜色中洛阳城里每一处的滴水声、犬吠声、婴儿的哭声与士兵的鼻息。
他在这极静里,忽然听见自己胸腔深处另一个声音——不是“断史回声”
,也不是陈宫的劝,不是貂蝉的笑,是他自己的骨声:不忍也要忍,能杀也先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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