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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招贤馆”
的小灯亮着,不高不低;“军市”
也还有两三盏灯,照着帘匠粗糙的手、火匠被烫过的臂;北门楼上的三盏长明火仍在,稳得像三口井。
他起身走到案边,提笔写下一行字,交陈登明早钉在北门楼下的秤旁:“筑巢以待,凤自南北来;安秤以立,民与兵同心——吕布。”
他又把另一行小字写给并州新营:“黑缨在上,狼尾在下;阵比人重,诺比命重。”
陈宫看他写字,忽问:“主公,‘顽疾尽去少年郎’,你写给谁?”
吕布把笔一顿,微笑:“写给两个‘少年郎’。
一个在镜子里——他叫吕布,病在心里,今朝好了一寸;一个在营里——他叫吕飞,气在胸上,今朝落了一寸。”
他说完,目光又柔了又硬,“再有,就是写给这城里的‘少年郎’——不管是扛帘的、打铁的、抄账的、吹哨的,顽疾尽去,朝阳就来。”
鸡啼三遍,东边的天开始发白。
宛南大道上,满载柴薪与盐袋的驮车排成一线,入城的脚步不再踉跄。
北门楼下,秤照例立着,木牌仍是“民、阵、证、命”
。
招贤馆门前多了两张新凳,一张给远来的匠,一张给远来的医;军市边多了一溜白石,是陈登叫人摆的“告示石”
,凡告示皆立其上,风吹不倒,雨打不糊。
城头的风吹过,带着盐与药的冷甜,像一只终于被驯服的猫,乖乖在城墙上绕了一圈。
温若芷站在女墙边,衣角被风轻轻掀起,她看见吕飞在校场上带什练哨:三声不断气,黑缨在上,狼尾在下。
每一声落下,少年们的胸口就沉下一寸。
他们的眼亮,不飘。
鬼医也站在墙上,打着哈欠:“华门丫头,你这眼,比我鼻子灵。”
“鼻子有时会被药骗,眼不会。”
温若芷淡淡,“你看那边。”
鬼医顺她指的方向看去——“招贤馆”
的牌下,一个背着药箱的白胡子老者正踌躇着,手摸牌,目光在“来者有禄”
四字上停了很久。
他终于把药箱放下,抬头朝城头拱手。
鬼医眯着眼笑了一下:“凤,不挑巢,挑风。
风稳,巢稳,鸟就落。”
“你这嘴,偶尔也会说人话。”
温若芷笑。
“常说。”
鬼医打个呵欠,“你俩那点‘欢喜冤’,也该收一收——医者心静,枪者气稳。”
温若芷不否认,目光却落回城里。
她不知要在宛城停几日,但她知道,这城值得她把针留下几枚,把帘缝好几幅,把“救护十条”
写清楚给少年们抄。
她轻声道:“朝阳要起了。”
是啊,朝阳要起了。
吕布站在屏风后,解下颈侧最后一圈白布,轻轻按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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