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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粒光点归位,虚影轰然落地,砸入高原中央,炸开一圈绿色波纹。
波纹所及之处,万物疯长。
干涸的溪流涌出清泉,冻土解封,野兽回归,连空气都变得湿润甘甜。
更不可思议的是,所有曾参与巡耕计划的人,无论身处何地,都感到胸口一热,低头看去,掌心浮现一道新纹路??形状各异,却皆似某种作物的根系。
盲眼老农抚摸自己掌心的纹路,喃喃道:“这是……契约。”
小女孩站在新生的巨坑边缘,望着坑中缓缓升起的一株植物。
它高达三丈,茎秆如青铜铸就,叶片宽如帆布,顶端悬垂下一串穗状花序,每一粒籽实都闪烁着不同文明的光芒:巴比伦的楔形、殷商的甲骨、玛雅的象形、印度的梵文……
她伸出手,轻轻摘下第一粒。
它在她掌心融化,化作一道暖流,涌入四肢百骸。
无数画面在她脑中闪现:一万年前的黎凡特农夫将第一粒小麦放入土中;唐代老农在梯田边教孙儿辨识云气;美国DustBowl的母亲用围裙兜住最后几颗豆种;日本老妪在核灾后废墟中埋下抗辐射稻苗……每一个瞬间,都是“种田”
的意义。
她转身,面对母亲,也面对全世界看不见的倾听者,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却透过地脉传至每一处静听站:
>“我不再问该把种子种在哪里。
>因为每一次俯身,
>都是回答。”
风起,承愿树最后一片叶子飘落,化作尘埃,融入泥土。
那棵树从此不再记录名字,而是成为一座活碑,树干上浮现出一行永不褪色的文字:
>**“此处种下的,是时间本身。”
**
清明当日,高原举行首次“共耕祭”
。
来自一百零八支巡耕队的代表齐聚,每人带来一?故乡的土。
他们将土壤倒入巨坑周围,围成一圈圆形田垄。
小女孩站在中央,手持曾祖父的玻璃瓶,将剩余的1952年小麦种尽数撒出。
种子未落土,便已发芽。
嫩绿的根须在空中舒展,主动扎入各国土壤。
一夜之间,圆田长成一片混合作物林:中国的小米与墨西哥的玉米交错生长,埃及的大麦缠绕着秘鲁的土豆藤,北欧的黑麦与东南亚的香米共享同一片根系。
人们围着田垄坐下,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看着。
有人流泪,有人微笑,有人突然起身,脱下鞋子,赤足踏入泥土。
卫星图像显示,这一刻,地球的植被指数出现异常峰值,且分布形态酷似一棵巨树的根系,中心正是忘川高原。
而在宇宙深处,某颗遥远的行星上,一粒沉睡的种子突然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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