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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塔里木的方向。
“醒了。”
他低语,声音混着风与叶的摩擦,“常种找到了主人。”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道裂痕,从中涌出一缕绿光,顺着星轨疾驰而去,如同信使奔向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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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里木的孩子并不知道,自己接过的是什么。
他回家后,把种子放在书桌最干净的抽屉里,上面压了一张画??是他画的一片田野,金黄麦浪翻滚,远处站着许多小人,都弯着腰,像在播种。
当晚,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片无边的黑土平原上,天空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巨大的绿色月亮悬在头顶。
四周寂静无比,直到一声轻响??像是豆荚裂开,又像露珠滴落??从地底传来。
接着,第二声。
第三声。
千万声。
整片大地开始呼吸。
每一寸土壤之下,都有种子在苏醒。
它们不急于破土,也不争光照,只是静静地、坚定地,准备活着。
一个身影从雾中走来。
看不清脸,只知她赤足踩在泥里,衣袍如树皮编织,眉心一点绿光缓缓明灭。
“你听见了吗?”
她问。
男孩想说“听见了”
,却发不出声。
她笑了:“不用回答。
只要你还愿意蹲下来,哪怕只为扶正一株歪掉的苗,我就在。”
她伸出手,指尖触到他的额头。
一瞬间,他看见了无数画面:南极冰湖中雪莲种子沉入菌网;国际农业署废墟里铃兰再度摇曳;火星石碑前队长跪地捧土;星际战舰上战士下令停火……所有这些时刻,都有一条看不见的线连接着,像根系,像脉络,像一张温柔而坚韧的网。
“织网不是我们造的。”
她的声音在他意识中回荡,“是我们终于学会了不再打断它。”
然后,她消失了。
男孩惊醒,窗外天光微亮。
他猛地跳下床,冲到抽屉前拉开??
种子不见了。
但他脚边的花盆里,一株细弱的绿芽正顶开表土,探出头来。
叶片呈五角星形,边缘泛着极淡的银光。
它不高,也不壮,甚至看不出是什么植物,可当男孩蹲下身时,它轻轻晃了晃,像是打招呼。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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