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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道：“你看水。”
老兵低头，只见水面映出自己的脸，皱纹纵横，眼神疲惫。
忽然一阵风吹过，涟漪荡起，倒影破碎。
待水面复归平静，他却发现，那张脸已变得年轻，眼神清澈，正是当年参军前的模样。
他又晃动手腕，倒影再次扭曲，这次出现的是战场上跪地哀求的敌兵，满脸血污，嘴唇开裂，喊着听不见的声音。
第三次平静后，水中竟空无一物。
他猛地抬头：“这……是什么？”
青年淡淡道：“正义不在别处，就在你每一次选择是否低头看水的时候。”
老兵怔立良久，忽然放下拐杖，双膝跪地，泪流满面。
片刻后，他拾起拐杖，默默离去，背影竟挺直了许多。
当夜，青年梦见自己走入那座悬浮于星空的疑问之城。
城中无人，唯有一座讲台，台上放着一支笔，纸上写着：
>“请写下你最不敢问的问题。”
他提笔欲写，却发现手指穿过了纸面。
他用力再试，仍是徒劳。
正当他焦躁之际，耳边响起关羽的声音，遥远而清晰：
>“你以为你在逃避答案？不，你在逃避成为问题本身。”
他猛然惊醒，窗外月光正照在床头那片枯叶上。
叶脉间的文字已然变化：
>“当你不再寻求终结，
>迷路便是方向。”
翌日清晨，他召集所有守心使者，宣布解散现有组织。
“我们已完成使命。”
他说，“真正的守心者，从来不在高塔之上，而在每一个敢于对自己说‘我不懂’的灵魂之中。”
众人默然。
许久，有人问：“那启明灯呢？”
青年望向守心阁顶端，那盏灯仍在燃烧，光芒温和而恒久。
“让它烧着吧。”
他说，“只要还有人愿意抬头，它就不会熄。”
数日后，青年最后一次登上江畔高崖。
他脱下鞋袜，赤足踩在湿润的岩石上，任江水漫过脚踝。
远处，一艘小舟静静停泊，舟上无桨，也无帆，只有一盏灯笼随风轻摇。
他踏上船，盘膝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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