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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临没搭理他,压了压帽檐,径直走下斜坡。
刚走到坡底,眼前瞬间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由数个防空洞打通相连而成,头顶挂满了昏黄的灯泡,电线乱糟糟地缠绕着,灯泡随风摇曳,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空气中混杂着烟味、酒气、血腥味和变异兽肉的膻味,还有一种让人神经紧绷的躁动感,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冲突。
所谓的“街道”
,其实就是防空洞之间的通道,两旁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摊位和简易店铺。
摊主们要么坐在小马扎上,要么靠在墙上,眼神警惕地盯着来往行人:一个摊位上摆满了各种枪械零件和改装武器,有的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摊主是个独眼龙,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时不时舔一下嘴唇;另一个摊位上放着五颜六色的药剂,瓶子上没有任何标签,摊主是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对着路过的男人抛着媚眼,声音娇媚:“帅哥,要不要来瓶‘兴奋剂’?保证让你力大无穷,一晚三次不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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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的摊位卖着变异兽的皮毛和骨骼,有的卖着锈迹斑斑的“古代遗物”
,甚至有个摊位后面拴着两个瘦弱的孩子,脖子上套着铁链,眼神麻木——竟然是在贩卖人口!
形形色色的人在通道里穿梭:蒙面的独行客脚步匆匆,怀里揣着鼓鼓囊囊的东西;猎团成员成群,煞气腾腾,腰间的武器明晃晃的;鬼鬼祟祟的掮客凑在别人耳边低声嘀咕,手里比划着,像是在推销什么见不得光的消息;还有些穿着体面,但眼神闪烁的人,显然是用了伪装,想来黑市淘些宝贝。
交易大多在阴暗的角落里悄悄进行,双方压低声音讨价还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速度快得惊人。
偶尔有因为价格谈不拢或者货物有问题爆发冲突,不等当事人吵两句,几个穿着黑色背心、胳膊上纹着骷髅头的打手就会冲过来,二话不说就拳打脚踢,直到把人打得半死拖走,场面血腥,但周围的人都习以为常,甚至有人还在一旁起哄叫好。
混乱、无序,却又遵循着弱肉强食的黑暗法则——这就是黑市的真面目。
苏临压了压兜帽,放缓脚步,如同一个普通的淘金者,在嘈杂的人群中缓缓穿行。
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收集着周围的每一丝信息,过滤着有用的线索。
“听说了吗?昨晚‘毒蛇帮’和‘蝎子会’为了抢东区那个废弃工厂,火拼了一夜,死了十几个,尸体都被扔去喂变异狗了!”
“军方最近在大量收购高纯度能量晶石,价格比平时高了三成,估计是要搞什么大动作,说不定是要对‘掠夺者王国’动手了!”
“别提了,‘枯萎教团’的那帮疯子又出来作妖了,昨晚在窝棚区抓了好几个流民,说是要去做实验,妈的,太吓人了!”
“哎,你们听说没?有人在内城区的旧宅那边挖到宝贝了,说是个能发光的石头,值老鼻子钱了!
不过也有人说那是陷阱,进去的人没一个出来的……”
各种嘈杂的议论声涌入耳中,有真有假,有有用的,也有纯粹的八卦。
苏临一边走一边筛选,将与“旧城区”
、“能量反应”
、“古代遗物”
相关的信息记在心里。
他走到一个卖“古董”
和“遗迹出土物”
的摊位前,摊主是个贼眉鼠眼的干瘦男人,留着两撇八字胡,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看到苏临过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哥们,来看看?都是刚从遗迹里挖出来的好东西!
大灾变前的宝贝,错过了可就没了!”
苏临的目光在摊位上扫过——上面摆满了锈蚀的金属零件、破碎的陶瓷器皿、看不出原貌的石头,大多是些没用的破烂,但他的目光很快停留在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片上。
这块金属片边缘不规则,像是从某个装置上掰下来的碎片,通体暗沉,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锈迹,但入手冰凉沉重,材质竟然和他得到的黑色板子有几分相似!
更重要的是,金属片上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与黑色板子的波动隐隐呼应!
苏临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拿起金属片,指尖摩挲着上面的锈迹,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这破玩意儿也能叫宝贝?锈成这样,扔在地上都没人捡,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卖?”
小胡子摊主脸上的笑容一僵,连忙说道:“哥们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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