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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一张张看了下来，最后视线落在了她签名上，手下开始不停转动戒指。
礼铖打量起房子，然后靠在冰箱门上，抿唇打量自己，他说我可以去找她。
又和我说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个稀罕人，还和我说当时肖沐言拿着无效的房产证时，表情抑郁木讷，喃喃自语，告诉我，她说无效房产证是自己留给她的，她不想把它丢掉。
礼铖还告诉我，是他暗示她杨泽真能帮到自己。
知道礼铖愧疚，我说，“因为什么离开不重要。”
这句话是在说服礼铖，也在告诉自己。
举起玻璃杯里的牛奶慢慢喝了两口，有些烫。
以前在家里，肖沐言喜欢热牛奶。
还说起过她有次用微波炉热牛奶，并没有倒满，但是两分钟后，满转盘都是牛奶，她说她费了老大劲才洗干净微波炉。
不爱热牛奶，却喜欢喝热牛奶，后来都是自己给她热牛奶。
除了耐心外，因为什么才甘愿做呢？
她从没有向自己刻意隐瞒她的身体状况，阴雨天手痛她会悄悄背在背后按摩，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我知道她一直担心那10%的复发转移概率。
奶奶复发时对他说过的话，他一直记着，奶奶说她不想爷爷辛苦陪她再受罪了，说爷爷年轻时吃了很多苦。
因为她的身体状况，爷爷放弃了很多东西，连他最喜欢的西北他都没有去。
虽然他一直陪在两位老人身边，看到爷爷和奶奶的感情，却始终无法感同身受，所以他体会不了奶奶的去世对于爷爷真正的打击。
一直折磨他的遗憾情绪是那个时候他没有能力亲自救治疼爱自己多年的奶奶，没有能力让奶奶多陪一刻爷爷。
她对每一个向她表示好感的男性，都报有深深的愧疚感，害怕会因为她可能的身体状况而耽误他们。
却因为爱着一个叫王立泽的自己，所承受的，远比她不去爱任何一个人的压力还要多得多。
奶奶的顾虑在肖沐言身上重新演绎，她怕万一，不能割舍自己，却又深深自卑的情绪。
爷爷出事那段时间，她耐心给自己整理病历，做饭，洗衣，她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红起了眼眶，努力对自己笑，又若无其事地端水给自己清洗。
因为被隔绝，一时接不到外界的消息，知道她联系不上自己会着急，就想着尽快配合调查完，尽早结束所有事情。
他想着和她去看他们初见那年一样的雪景，还想着结束后一定要花多时间和她在一起，却不知道再也没有后来。
从来没想过要放下她。
爱她，因为她的简单和慈悲。
我只知道肖沐言还欠他一张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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