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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巴车在夜色中疾驰,车头的大灯撕裂黑暗,如同利剑指向西南方向的澜州。
最初的几个小时,高速公路还算通畅,只是往澜州方向的车流明显增多,偶尔有拉着警报的救援车辆呼啸着超过他们。
车厢内气氛凝重。
有人试图休息,但在颠簸和紧张情绪下难以入眠。
张浩反复检查着随身携带的急救包,嘴里无声地模拟着一些操作。
苏晚晴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尚且完好的世界,眼神中充满了对前方未知的忧虑。
林默闭着眼睛,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并没有睡着。
他像是在蓄力,又像是在脑中预演着即将面对的一切。
“各位,进入澜州界了。”
司机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
几乎在进入澜州地界的同时,道路的状况开始急剧恶化。
平坦的沥青路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缝,不时有从山坡上滚落的碎石挡在路中央,需要车上的人下来合力搬开。
空气中的尘埃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一丝属于灾难的焦糊与血腥气。
越往里走,景象越是触目惊心。
路边的民居有的整体坍塌,有的墙体开裂,歪歪斜斜地矗立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偶尔能看到幸存者聚集在空旷地带,围着微弱的篝火,眼神空洞地望着他们这辆驶来的、带着红十字标志的车。
“小心!
余震!”
马保国突然低喝一声。
话音刚落,整个大地猛地一颤,车辆剧烈地摇晃起来!
路边一栋本已摇摇欲坠的二层小楼,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轰然塌陷了一半,扬起漫天尘土。
“稳住!”
林默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声音冷静得不可思议,“司机,靠边,但别太靠近山体或建筑!”
司机紧握方向盘,额头沁出冷汗,依言将车停在相对开阔的路段。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感受着脚下大地的怒吼,心脏如同擂鼓。
几分钟后,震动渐渐平息。
“继续前进。”
林默没有丝毫犹豫。
车辆再次启动,但速度不得不放慢。
前方的道路损毁更加严重,巨大的裂缝如同大地的伤疤,有的路段甚至整体下陷。
他们不得不数次绕行坑洼不平的临时便道。
在一次艰难的绕行中,他们遇到了另一支抛锚的车队。
几辆看起来颇为高级的suv深陷在泥泞里,车身上贴着某知名慈善基金会的标志,旁边站着几个衣着光鲜、此刻却狼狈不堪的人,正对着手机大声叫嚷,显然是在寻求援助。
一个架着专业摄像机的记者正无奈地拍摄着抛锚的车辆。
看到林默他们的中巴车,其中一人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挥手拦车:“喂!
你们是去灾区的吗?帮帮忙!
我们的车陷住了!
我们是xx基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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