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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李晨阳在阳台晾衣服,听到客厅里传来林雨轻声细语地给龙皓月读一本他从旧书摊买来的童话绘本。
“…然后,公主终于战胜了恶龙,回到了她的王国…”
林雨的声音干巴巴的,读得并不生动,但很认真。
龙皓月安静地听着,没有反应。
当林雨读到“王子骑着白马赶来”
时,李晨阳注意到,龙皓月的肩膀几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
他心中黯然。
连“王子”
这样的词,都可能触发她不好的联想。
林雨也察觉到了,连忙跳过这一段,胡乱翻了几页:“啊…后来公主和…和她的好朋友一起,把王国治理得很好…”
李晨阳苦笑了一下。
他知道,修复之路,远比想象中更加漫长和曲折。
不仅仅是消除恐惧,更是要重建她对这个世界、对人际关系、尤其是对男性的基本信任。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李晨阳正在厨房研究菜谱,试图做些更有营养的食物给龙皓月补身体,忽然听到客厅里传来“嘭”
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林雨的一声低呼!
他心中一惊,立刻冲了出去!
只见龙皓月倒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她似乎是想自己去倒水,结果虚弱无力,打翻了水杯,自己也摔倒了!
“皓月!”
李晨阳惊呼,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扶她。
“别过来!
!
!”
龙皓月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发出凄厉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向后蜷缩,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他不是要来扶她,而是要继续那夜的暴行!
李晨阳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心脏像是被狠狠捶了一拳,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她摔倒在地如此无助,却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吓得浑身发抖,那种无力感和罪恶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林雨慌忙上前:“皓月姐!
没事没事!
摔到哪里了?疼不疼?”
她试图扶起龙皓月。
龙皓月死死抓着林雨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的浮木,身体依旧因为对李晨阳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看也不敢看李晨阳的方向。
李晨阳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强迫自己一步步向后退,直到退入厨房门口,彻底离开她的视线。
直到他消失,龙皓月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任由林雨将她扶回沙发,小声地啜泣起来。
李晨阳靠在厨房冰冷的墙壁上,缓缓蹲下身,将脸埋在臂弯里,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刻,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和心痛。
不知过了多久,林雨悄悄走过来,站在厨房门口,小声说:“哥哥…皓月姐没事了,就是吓到了,膝盖有点红…我已经安慰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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