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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才知道，那把刀不是斩敌的武器，而是“正言”
的刑具，专为斩断“失序之语”
而铸。
“我不是怪你。”
诗姐轻轻说，“我们都曾是沉默的共犯。”
“可我不该逃。”
他的声音沙哑，“如果当时我站出来，哪怕只是抱住她……也许她就不会……”
“也许你会一起死。”
她打断他，语气平静，“然后现在就没有人推我的轮椅，没人给我念诗，没人记得那首童谣。”
阿喃苦笑：“你觉得这就够了吗？就这么……活着？”
“不够。”
她摇头，“但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反抗。
我们以为自由是大声说话，其实自由是敢说‘我还没准备好’，还敢继续等下去。”
正说着，林小河匆匆走来，手里攥着一张电文纸。
他的脚步比从前稳了，眼神也不再躲闪。
自从他在自由言说大会上第一次公开讲述童年被强制洗脑的经历后，整个人像是从壳里爬了出来。
“南极那边传来消息。”
他喘着气，“第零号实验体的日志……有后续。”
诗姐猛地抬头：“什么后续？”
“他们在服务器底层发现了一段加密音频，刚刚破译出来。
署名是……沈知言。”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阿喃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挂着一把短刀，如今只剩空鞘。
他知道沈知言已死，晶体都化作了灰，可这个名字仍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的喉咙深处。
“他说了什么？”
诗姐问。
林小河展开纸页，逐字读出：
>“致所有还能听见的人：
>如果你们听到这段录音，说明‘镜渊’的最后一层屏障已被打破。
>我从未真正相信系统能拯救人类，但我必须建造它，因为有一个人比我更早预见了末日??我的姐姐，沈知微。
>她是第一个语言感知者，也是唯一一个能‘听见世界心跳’的人。
她告诉我，人类的语言正在枯竭，不是因为谎言太多，而是真心越来越少。
人们开始怀疑一切表达，包括最亲密的告白。
>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唤醒世人，结果被视为疯子，被政府囚禁，最终死于‘静默疗法’??一种通过高频声波摧毁语言中枢的技术。
>我建语晶，最初是为了延续她的意志，让每一句话都能被真实传递。
可权力很快扭曲了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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