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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没有抬眼。
他的手指依旧稳稳地搭在原处,仿佛白万喜的话只是一阵吹过松林的微风,引不起丝毫涟漪。
又过了漫长的几十秒,李道一的手指终于离开了白小珠的肘窝。
那动作轻得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他没有再看角落里的少女一眼,站起身,目光转向了那扇紧闭的、通往隔壁单人病房的门。
“白老板,”
李道一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依然平静,“你大哥?”
白万喜一个激灵,连忙点头:“在,在里面!
道长您这边请!”
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小跑着过去,颤抖着手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隔绝两个绝望世界的门。
门开了。
一股浓重的药味、汗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腐朽木头般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间病房比隔壁更暗。
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只有门口透进去的一点走廊灯光,勉强照亮一小块地方。
房间中央的病床上,一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身影躺着。
被子拉到下巴,只露出一个花白蓬乱的头顶。
整个人像一截失去水分的枯木,无声无息。
“大哥?大哥?李道长来看你了…”
白万喜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欧阳自奋跟着走进来,眉头皱得更紧。
典型的重度抑郁木僵状态。
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不言不语,不动不食。
这种状态极其危险,身体机能会迅速衰竭。
李道一走到床边,同样没有多言。
他如法炮制,蹲下身,伸出右手两指,精准地搭在了白千福同样位置的手肘窝。
同样的专注,同样的入定。
这一次,时间似乎更长。
病房里只剩下白万喜沉重的呼吸声。
李道一的手指感受着白千福的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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