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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地看着那对紧紧相拥、哭嚎震天的父子。
陈默那笨拙的、轻拍父亲后背的手，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他那引以为傲的、坚固如磐石的科学世界观，在这一刻，伴随着陈立群那惊天动地的哭声和陈默那茫然的安抚动作，彻底分崩离析，碎成了齑粉。
一股巨大的、无法形容的酸涩和热流，猛地冲上他的鼻腔和眼眶。
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那令人心碎又狂喜的一幕，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耸动。
他用力地、狠狠地吸着气，想把那股汹涌的情绪压下去，却怎么也压不住。
李道一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
只是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如释重负的涟漪。
过了许久，陈立群的哭声才渐渐转为低沉的呜咽。
他依旧死死抱着儿子，仿佛一松手，儿子就会再次消失。
李道一这才缓步走进来。
他弯腰，捡起地上那本掉落的《小王子》，轻轻拂去灰尘，放在桌上。
然后，他走到激动得几乎虚脱的陈立群身边，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膀。
“老哥，松开点。
孩子喘不过气了。”
他的声音温和。
陈立群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松开手，紧张地查看儿子。
陈默咳嗽了两声，眼神依旧茫然，看着父亲满脸的泪痕和鼻涕，似乎觉得有点奇怪。
“李神医！
李神医！
您看到了吗？他叫我爸了！
他叫我爸了！”
陈立群语无伦次，抓住李道一的胳膊，涕泪横流，“他好了！
是不是？他是不是好了？”
李道一扶住激动得站不稳的老人，目光看向依旧茫然的陈默，缓缓摇头。
“没有好。”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盆冷水，让陈立群和刘夏瞬间冷静下来。
“他的‘髓海’宫殿，大门依旧紧闭。
里面的东西，过去的记忆，还是空的。”
陈立群眼中的狂喜瞬间凝固，转为更深的恐惧。
李道一话锋一转，指向陈默：“但是，”
他的目光扫过欧阳自奋失魂落魄的背影，又落回陈立群脸上，“你刚才的痛苦，你的累，你的眼泪，他‘看到’了。
他的‘心神’，感知到了。
然后，通过我们这一个月搭的那座‘浮桥’，这点感知，传递到了‘髓海’深处。
虽然那里还是一片废墟，但这丝‘感知’，像一颗火星，掉进了干草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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