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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自奋盯着太极图，似乎模模糊糊地抓住了一点什么。
像是隔着一层浓雾。
看到了一点轮廓。
但那是什么？
是李道一那种恐怖的冷静的来源？还是面对极端情况时，那种近乎本能的、打破常规的决断？
他好像懂了。
但肯定没完全没懂。
最终。
欧阳自奋只是茫然地点了点头。
眼神里依旧残留着巨大的困惑和后怕。
但那份烦躁和纯粹的惊恐，似乎被太极图上的S线抚平了一些。
他靠在藤椅里，吐出了一口气。
身体不再那么僵硬发抖了。
诊所里又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若有若无的草药香。
李道一收回目光，把毛笔递给欧阳自奋：“你今天的《道德经》还没抄完。”
欧阳自奋叹口气，接过毛笔，蘸墨，俯身。
沙沙……沙沙……
抄经的声音响起。
欧阳自奋写完一行，笔尖顿住。
他抬头，看向对面。
李道一坐在藤椅里，睫毛下眼睛半闭。
呼吸悠长，像是入定，又像是在听窗外的雨。
“道一，我说。”
欧阳自奋声音有点干。
抄经的手停下来了。
“那个钓鱼佬……能不能活下来？”
李道一缓缓睁开眼，没说话。
伸手从旁边小几上拿起一个旧布包。
打开，里面还是那三枚磨得光滑发亮的大中通宝。
他把铜钱倒在左手掌心，合拢。
右手虚盖其上，轻轻摇动。
铜钱在掌心碰撞。
发出清脆的微响。
李道一闭目将三枚铜钱轻轻撒在红木方桌光滑的桌面上。
铜钱滚动，停下。
欧阳自奋立刻凑过去看。
两枚字面朝上。
一枚背面朝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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