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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自南山松,今为宫殿梁。
[2]
南山松柏被理解为一种生命体,这一咏叹远接《庄子·马蹄》的生命哲学意旨,但那是借动物本性被扭曲悯惜人生命的异化,此处却是关于植物生态的,而又与《离骚》和《楚辞》以植物萎绝变质喻人材变质不同,那是归因内在人伦品质的变异,而这里咏叹来自外在的毁灭性打击。
又《豫章行》描写豫章山上的白杨,尽管“上叶摩青云,下根通黄泉”
,可一旦横遭人砍伐,仍不免“根株已断绝,颠倒岩石间。
大匠持斧绳,锯末齐两端。
一驱四五里,枝叶相自捐”
;“身在洛阳宫,根在豫章山。
多谢枝与叶,何时复相连?……”
论者或认为这两篇,“皆表现道家思想者。
即《庄子》‘山木自寇’意,但更不道破,令读者自悟”
[3];或认为此启发了人世间妇女被遗弃、亲戚分手的伤离悼别等情感[4]。
从文意上看,树的高大本身似也暗示了此树有灵,所以能自述不幸遭遇;而树的厄运,又启发了人们对世间那些横遭不幸者的普遍同情与联想共鸣。
杜甫《病柏诗》咏叹:“有柏生崇冈,童童状车盖。
偃蹙龙虎姿,主当风云会。
神明依正直,故老多再拜。
……”
也保存了这种哀泣树木厄运的心态,对其根部患病,枝叶日改深表惋惜。
但中古佛经故事流入后,树神母题变异了,其文体应志怪的繁荣而转向叙事;其主题则趋向于树木本身被摧残,以及这一现象对于人类尤其是肇事者的影响。
其三,对于树之于人的同命相依关系,以其都是易于受到伤害的生命体,很自然地进入到文学描写视野中来。
由此派生出树庇护人的观念。
《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其巡至湘江逢大风,怪罪湘君,将湘江神山上树木伐光,见出当时对树木价值的些许认识。
王琰《冥祥记》载沙门耆域是天竺人,身怀异术,可以发出咒语使枯树复生茂叶。
郭宪《洞冥记》卷二称,太初二年东方朔从西那汗国归,得生风木十枝献帝,“帝以枝遍赐尊臣。
臣有凶者,枝则汗;臣有死者,枝则折”
。
树与人的命运几乎休戚相关。
而这一叙事模式似与外域传来的树神崇拜及其预示意义,有直接关系。
后世民间,树神崇拜深入人心,从跨文化的角度,这样的认识可以说是较为客观而有启发性的:
在中国,枯藤老树也被认为具有种种独特神秘的力量。
在这些树前通常建造起祭坛,树身和树枝上往往缀满了当地人敬献的各种供物。
这些供物主要包括一块块的木条上面写着赞扬某树所具有的特异品质的话,以及得益于向它祈祷的人奉承之类的内容。
我在1874年所作的一次长途游历看到过许多此类事情。
离山西省省会大致有五英里的一块麦田边,矗立着一棵满是疤瘤、饱经风吹雨打的老刺槐,显然其树龄已有几百年。
……匾牌上写的内容包括诸如“感谢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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