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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曹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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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禺(1910—1996)是中国现代杰出的戏剧作家。
随着他的《雷雨》《日出》《北京人》等作品的连续问世,标志着中国现代话剧创作走入成熟状态。
对东西方戏剧文学精深的领悟,对戏剧表演与导演实践的参与,对社会细致的观察,对人的深入理解,都使曹禺足具条件将话剧文学提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而其剧本技巧上的成熟,写人的深度亦有效地锻炼了话剧表演与导演艺术。
因此,曹禺的创作对中国话剧走向全面成熟具有重要的推动意义。
曹禺的经典作品几乎全是悲剧,除了遭遇之苦——失业、贫穷、老病、系狱、失去亲人或爱人等,更有精神之苦——孤独、追悔、冷漠、隔阂、幻灭、仇愤、恐惧等。
曹禺总能通过遭遇之苦揭示精神之苦,而且在这条道路上,比一般的剧作者走得更远、更深,以至于能够超越某一个体特殊的境遇,抵达人类共通的境遇。
周冲的痛苦代表着青春期共有的理想幻灭;仇虎的复仇过程折射出向外扩张到向内敛抑的典型心路历程;曾文清的出走又返回成为生命力匮乏的经典范例。
经由个体境遇的特殊性到达人类精神的一般性,因此,曹禺的戏剧表现他所处的时代中人的具体生活形式,但却能够超越时代、地域,获得广泛的精神认同。
曹禺的前期戏剧往往通过家庭或相类于家庭的格局展现人性、文化、社会秩序等各种原因带来的苦痛人生,家庭限定了人活动的范围,然而并不限制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复杂性。
正是在封闭的空间内,人的行为更多地为个体的情感、性格、思想所推动,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反映着意志、欲念之间的冲突与较量。
曹禺继承五四以来以“人”
为中心的文学理念,在其前期戏剧中持之以恒地向人的内心掘进。
欲念与欲念的冲撞、欲念与陈规的搏斗、人心内部的自我格斗等,使他笔下的人物关系呈现内向的纠结。
这种纠结的往复,既成就戏剧的紧张度,也成就人性的深度与迷人之处。
戏剧家于剧场效果的考虑,往往在悲剧中融入喜剧的成分。
李渔在《闲情偶记》中将“剂冷热”
作为戏剧创作的重要原则提出。
《雷雨》作为曹禺的第一部戏几乎是纯悲剧,但剧中的鲁贵以其混世的无赖相创造出剧场的喜感;而到了《日出》《原野》,悲剧情境中时常穿插喜剧性的段落,《日出》中顾八奶奶的卖弄做作,张乔治的洋腔洋调,潘月亭与李石清在得势失势之间其高低姿态迅速脱换;《原野》中的常五“试探不成反被试探”
,白傻子“作证不成反被收买”
,等等,这些喜剧人物与喜剧段落,既是戏剧主题与情节链环不可缺少的部分,同时也是剧作家为调动剧场气氛的策略性安排。
在以上剧作中,“笑”
基本上由特定类型的人所引发,并不足以改变悲剧的本体属性。
《北京人》在剧作家的定位中,已然是一出喜剧。
虽然该剧展示的仍是苦涩的家庭经验,但在愫方和瑞贞的“走”
中,能够看到剧作家对“旧”
的毁灭、“新”
的重生的欢欣之感,其身姿在结局时发生了逆转,是迎向于新,而非踟蹰于旧。
如果说,这种身姿在《日出》《原野》中已经呈现端倪,此时则落实于“行动”
。
因此,从纯悲剧到在悲剧中加入喜剧性段落再到喜剧,也可观照出曹禺的心灵变化曲线。
相较之前的剧作家如欧阳予倩、郭沫若、田汉、洪深等,曹禺在中国现代戏剧史上的独特贡献,在于第一次使戏剧中人物的语言个性、行事逻辑、心理发展轨迹具有了深广的现实性。
在他之前的剧作家们笔下的人物在性格化、生活化、典型性上,均不及曹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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