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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菲斯托斯快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看着儿子那双几乎被毁掉的手,铁铸般刚硬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迅速取出最高效的镇痛剂和再生凝胶,动作尽可能轻缓地处理着那可怕的伤口。
他的动作依旧稳定,但每一次涂抹,每一次包扎,都带着一种沉重的、几乎凝滞的缓慢。
库忿斯在药物的作用下,疼痛稍有缓解,意识模糊地看着父亲。
他看到父亲护目镜边缘,似乎有汗珠滑落,滴在炽热的金属地面上,瞬间蒸发。
“父亲…我…”
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赫菲斯托斯包扎好他的双手,用特制的耐高温夹板固定住。
他抬起头,看着库忿斯因剧痛和失力而苍白的脸,以及那双依旧清澈、带着一丝完成守护后疲惫与安心的红色眼眸。
他伸出手,不是拍肩膀,而是极其罕见地、用他那布满厚茧和伤疤的大手,轻轻拂开了库忿斯被汗水浸湿、黏在额角的头发。
“孩子…”
赫菲斯托斯的声音异常沙哑,仿佛刚才那场危机耗尽了他在过去数十年里积攒的所有情绪,“你…做得很好。”
他停顿了很长时间,目光再次投向那依旧翻滚、但已恢复控制的铸造池,以及库忿斯那双被包裹得像两个巨大纺锤的手。
“力量…不是为了破坏。”
赫菲斯托斯重复着他曾经的教诲,但这一次,他的语气更深沉,更复杂,仿佛在对着星辰宣誓,“你今天的双手,扳动的不仅仅是一个阀门。
你守护了莉亚,守护了格尔,守护了这片铸造区,守护了无数未来可能由这里诞生的、守护他人的坚盾。”
“你这双手…”
他的目光回到库忿斯手上,带着一种工匠审视自己最高杰作般的、混合着痛惜与骄傲的复杂神情,“它们承受了毁灭,却换来了守护。
从今往后,它们将不再是凡俗的血肉。
它们会被盆地的意志、被熔岩的记忆、被你自己的信念重新铸造。”
正如赫菲斯托斯所言,在随后漫长的恢复期里,库忿斯的那双手发生了根本性的蜕变。
盆地最顶级的生物冶金技术与他的自愈能力、以及那对巨角引导的能量共同作用,使得被摧毁的组织没有简单地再生为原来的样子。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嵌于骨骼、覆盖于体表的、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赤色合金般的物质。
他的指骨变得更加粗壮,关节结构强化,指尖延伸出锐利而坚固的、如同龙爪般的天然结构,呈现出一种暗沉的、仿佛饱饮熔岩的深红色泽。
皮肤(或者说,新的外层组织)坚韧无比,能够轻易抵抗高温和大多数腐蚀,触感温热,隐隐流动着能量的光晕。
这双“红色利爪”
,不再是伤残的标记,而是功勋的勋章,是牺牲的见证,是守护意志的物质化身。
它们沉重,有力,蕴含着可怕的力量,但也时刻提醒着库忿斯,力量源自何处,又当归于何处。
他站在冷凝山脉的最高处,用这双新生的利爪,轻轻抚摸着一座已经彻底冷却、如同黑曜石般坚硬的巨型塔状铸件。
铸件表面光滑冰冷,映照出他稚嫩却已初具坚毅轮廓的脸庞,以及头顶那对红白巨角和那双非同凡响的赤手。
下方,锻造盆地依旧在永恒地轰鸣,熔炉的光芒将他和他触摸的巨塔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
父亲的话语在他心中回荡,与熔岩的流淌声、锻锤的敲击声融为一体。
“铸造…守护…”
他低声自语,赤色的指尖在冰冷的金属上划过,留下几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白痕。
他隐约感觉到,他的路,将如同这盆地的熔岩,炽热、沉重、奔流不息,最终指向那片需要他去扞卫、也需要他去理解的广阔星河。
而这一切的,就在这片熔岩与钢铁铸就的、名为“家”
的灼热之心。
:()铠甲勇士刑天之阿瑞斯罪罚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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