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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人类虽活着，却已死去。”
然后，她看见自己??年迈的自己，站在同一口井前，将最后一捧源尘撒入井中，仰头喝下重生之水。
她的身体化作光点，散入风中，落入每一颗尚存善意的心。
“所以这一次，”
玄渊转向她，目光穿透岁月，“我们不选救世主，只等叩门人。
你来了吗？”
林知遥猛然抽手，喘息不止。
晶体依旧悬浮，但表面裂开一道细微缝隙，一缕银光渗出，缠绕她的手腕，如藤蔓攀援。
“我来过了。”
她喃喃道，“我也还在来。”
回到基地后，她立即召开连线会议。
她没有隐瞒所见，包括“终焉之问”
高塔的存在。
苏砚听完，久久不语，最终说道：“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门。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入口，而是文明能否跨越自我毁灭宿命的心理临界点。”
赵重山握紧战锤：“那就走一趟。
不管那塔在哪儿，我们都得去看看。”
七日后，卫星定位成功??那座神秘高塔竟位于非洲撒哈拉古湖床下方，被掩埋逾两千年。
考古队迅速集结，借助归墟学城提供的地质共振技术，精准定位塔基坐标。
当第一缕光线照进塔内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塔中共有七层，每层皆为圆形大厅，墙壁布满浮雕，讲述着人类历史上七次重大转折：第一次使用火种、第一部法典诞生、首位女性学者登台讲学、跨种族婚姻合法化、首个全球停战协议签署、听潮泉觉醒、万人书完成。
而在第七层中央，摆放着七口青铜鼎，鼎中盛满黑色液体，气味辛辣刺鼻。
鼎旁石碑刻字：
>**“此为遗忘之酿。
饮之，则忘其所爱，断其所念，唯余理性之壳。”
**
苏砚脸色骤变：“这是‘净心仪’的原始配方……他们不是发明，是复刻。”
林知遥缓缓走近最中央的鼎，伸手探入液面。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她看见自己拒绝参加母亲葬礼，只为完成一项重要演讲；她看见沈眠被当作实验品囚禁，只为提取共感能力；她看见赵重山挥锤斩杀异议者，宣称“为了秩序必须流血”
；她甚至看见苏砚冷静下令销毁所有情感数据库，建立纯粹逻辑社会……
这些都是可能的未来。
若人类彻底抛弃情感，这些便是必然结局。
她猛地抽手，冷汗涔涔。
“这不是毒药。”
她声音沙哑，“是镜子。
它让我们看见，当我们以为在追求更高文明时，其实正一步步走向灵魂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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