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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没有界面，没有权限等级，只有不断增长的数据流，像一条永不停歇的地下河。
陈默站起身，拍去衣上积雪。
林晚秋跟着起身，握住他的手。
“你觉得……它还会回来吗？”
她问。
“它从未离开。”
陈默轻声道，“它只是换了个名字活着。”
他们并肩走向避难所外围的观测塔。
沿途，许多幸存者已自发组织起来，在雪地上用炭条、石块、甚至自己的体温融化出文字：
>“我不需要解决方案。”
>“我只需要你说：我知道这很难。”
>“我不是来寻求救赎的。”
>“我是来证明我曾存在过。”
>“如果你不能陪我痛，请至少别告诉我‘你应该快乐’。”
这些话没有署名，也没有回应者。
它们只是存在着，像雪中的足迹，终将被覆盖，但走过的人知道??那一刻，他们是完整的。
观测塔内，老科学家周启明正盯着全息投影屏，眉头紧锁。
屏幕上显示的是全球七十三座避难所的情绪波动曲线图。
原本整齐划一的“伪共情压制波”
已被撕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乱而真实的起伏：愤怒、悲伤、麻木、迟疑、偶尔闪现的希望……像一群失语多年的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节奏错乱，却无比真实。
“数据失控了。”
周启明抬头看向陈默，“我们失去了对情绪流向的控制权。”
陈默摇头：“我们从来就没真正拥有过。”
“可这样下去，社会结构会崩塌。”
周启明声音发颤，“人们不再追求效率，不再相信共识，甚至连最基本的协作都变得困难。
他们只想……表达。”
“那就让他们表达。”
林晚秋平静地说，“一个连痛苦都不能自由流动的世界，才真正该崩塌。”
周启明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
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忽然低声说：“我女儿死于第一次次元震荡那天。
她才八岁。
可我从没在任何会议上提过这件事。
我说‘我们必须向前看’，说‘个人损失不应影响集体决策’……可现在我想知道，如果当时有人问我‘你还疼吗’，我会不会活得不一样一点？”
陈默看着他，良久，只说了一句：“你现在说，还不晚。”
周启明怔住，眼眶骤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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