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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顿了顿，意识到这个回复似乎有些冷硬，他又收回即将按下发送键的动作.52ggd.，慢慢思索着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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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做了梦的话，有梦到不好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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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盯着收信箱中规矩地填好标题发来的回复，因其中暗藏着的小心翼翼而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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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海中又闪过那个短暂的梦境，一时间竟感到有些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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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说些什么呢？<p>
说拖着溃烂发痛的残肢在地上爬行的屈辱，说因再也无法忍耐而失禁、却长久无人理会的无助，说破旧的院子，说压抑的气氛，说边痛骂着晦气边来将他一把提起抓进卫生间的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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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单脚站不稳也站不住的别扭感觉，说门外佣人口中止不住的污言秽语，说洗澡时再小心也依旧撕裂了伤口的剧痛，说全身没力气，说头脑发晕，说度日如年，说没能落到脸上的那个凶狠的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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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好惨啊，我完全不想再做一次这样的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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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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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又读了一遍加茂伊吹发来的回信，突然觉得心中异常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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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披上外袍，从房间走到院子里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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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本家中不再有人走动，周围静得要命，只剩草丛中隐约的虫鸣时刻提醒五条悟他正处于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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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同样不是好事。
加茂伊吹所在的院子中长着极高的杂草，在当五条悟因身体无法发力而被迫趴在地面时，正是类似的蝉声与耳鸣交相呼应，震得人眼前花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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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来到后院角落那片早已凋谢的梅花树前，五条悟站住脚步，扶着廊下的木制栏杆朝头顶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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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树枝的缝隙看向夜空，能清晰地辨明每一颗星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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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有什么话正噎在胸口，不上不下，叫他屡次打开手机屏幕又重新按灭，总也想不出到底该回些什么才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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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身经历永远比道听途说更有力量，加茂伊吹的过去比他所了解到的表面事实更加惨痛，他脑海中几乎快要固定下来的印象再次被推翻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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