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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甜甜没有了那天的轻松，神色早已狼狈，却依然在顽抗。
群架时特有的混乱和吵嚷在树林里回荡。
梁晨被摁到脸都要趴在鹅卵石上，只能艰难地抬眼，余光里看到季甜甜正在抵抗一个大花臂恶毒的攻击。
那只粗壮的花臂高高挥起，一拳砸下，带起一阵风，锤在了季甜甜的嘴边。
季甜甜躲闪不及，被一拳打得跌在地上，再抬眼的时候，唇角就有一道血痕。
醒目的血从嘴角蔓延开来，搅弄得空气里都开始有腥气，就这么越流越多，流到梁晨的目光里，刺得她眼痛。
梁晨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整个人突然就变得森冷，发抖，而后成了一个哑巴疯子。
疯子喉头滚动，爆发出可怖的力气，发疯地咬住了旁边仍在制压自己的男生。
那一口裹挟着无尽的恨，撕扯出男生一声惨烈的嚎叫。
男生嗷嗷地把梁晨给甩了出去。
梁晨“呸”
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眼眸里汪着水汽。
终于摆脱了束缚，她不管不顾地奔到季甜甜身边，用一个巨大的怀抱裹住了这个沾染血腥气的女孩，把人紧紧搂在了自己怀里。
梁晨的怀里，季甜甜已经透支掉全部气力，有些绵软地倒在那，目光锁在梁晨的脸上。
那双眼睛里方才几乎有些骇人的黑色慢慢退去，不动声色间，就换作无尽的温柔。
梁晨被那目光看得愣住了。
她直觉这不是普通同学或朋友的眼神，但到底是什么，梁晨仔细思考，一个危险的答案隐隐浮现在脑海里，梁晨捉摸不清。
但傍晚的小树林没有再给她继续思考的机会。
那群混混们看见两个女孩依偎在一起，全都围过来，准备大展身手，一顿收拾。
梁晨抱着季甜甜，想开口说些什么。
可惜话还没能说出口，拳脚就落在了她身上。
她在被殴打的间隙，艰难地换了一个姿势，变成了一个弓着跪趴在地的姿态。
像一个石拱桥，抵抗住一波又一波侵袭。
而怀抱里，季甜甜被她好好地护在身下。
梁晨的低马尾长长了些许，在这个狼狈的姿态里，发尾垂下，扫过季甜甜的眼角。
那一双杏眼里波澜四起，盯着梁晨。
梁晨在喘息的机会里看出来那双眼睛想说话，想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梁晨说不出话来。
一下重过一下的殴打倾泻在梁晨身上，背被打到震颤。
好像有一个人跳起来踹了自己一脚。
那一脚很重，一下子踢在了梁晨撑在地上的手背上。
连接手指处的关节猛然剧痛，火辣辣地燃烧起来。
她无言地对望着怀抱中安然的那个人。
距离实在是太近、太近。
在麻木的疼痛里，梁晨的心里升起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问自己：
「梁晨，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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