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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柏看向周清宴，他朝着周清宴指指栾先生。
周清宴点点头。
徐小柏走到栾先生的身边拍拍栾先生的肩膀：“栾先生，栾先生。”
徐小柏去拍栾先生肩膀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突然出现的五彩火焰灼伤自己的手。
栾先生从桌子上抬起头来，他静静的在桌子上坐着，眼睛放空目视前方，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好像只是想呆呆的坐着。
徐小柏轻声问：“栾先生你要上去睡么，在桌子上睡不多舒服。”
栾先生没有回答徐小柏的话，他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美梦。”
紧接着栾先生哈哈笑起来，他拍着桌子说：“我很久没有做美梦啦，嗯，听说我睡着了浑身会冒出火焰来，很久都不敢睡觉了，这一觉睡得真好，真好，先生你这里真是一块福天宝地，介意我常住吗，也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梦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什么！”
当然介意，周清宴盯着栾先生看，眼神中带着一股你要是敢常住，我就把你的另一条腿打折意味。
栾先生忙说：“开玩笑，开玩笑，我就是偶尔遇见了鲲先生，想和鲲先生打个招呼，就被被鲲先生喷出来一股水砸中，落下下去。”
然后被鲲先生捡到了小蓝袋子里。
栾先生说到：“先生也知道我现在的修为不怎么样嘛。”
第241章啤酒撇付鸟
栾先生说完这句话去看外面的大雪，大雪已经停止，在灯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芒，甜蜜的像是一层白色的霜糖。
女床山上也下过这样的大雪，每当大雪的时候，栾先生会在大雪中支上一盆五彩的火焰，女床山上没有人间的红薯，但是有一种地下植物的茎块，长得颇似猴儿头，切开，里面是墨色，烤熟了，咬上一口，嘴唇染得乌漆嘛黑，然而味道最好，绵软甜蜜，好像尝了一口白雪变成的霜糖。
将猴头根放在五彩的火焰上烤着，整座女床山都散发出甜蜜的味道，大雪中还有跳着舞的狐狸精，冷了就会跑去吃一块儿黑色的猴儿头一样的茎块，嘴里哈出去的都是白气。
四方的朋友可以踏着雪来到女床山，可以唱歌，可以跳舞，可以尝到最烈的酒，见到最白的雪。
栾先生想念女床山，自被罽宾王抓到，修行不如从前，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过女床山。
然而，栾先生想到，此刻无论他如何想念女床山，女床山已经不存在了。
栾先生捡起自己的拐杖站起来，对周清宴说：“这样的美梦，真是难得，先生，我要走了。”
栾先生举着拐杖朝着门走去，周清宴看着栾先生的背影：“你能去哪里？”
栾先生的手放在门上，他没有回头：“好梦一场，噩梦也罢，我终究还是想要回到女床山，那里是我的家。”
然而，女床山已经不见了。
周清宴说到：“女床山已经消失了。”
栾先生哈哈笑起来，手拧动门把手：“也许我能找到女床山，即便是找不到消失的女床山，没准也能找到让女床山回来的方法，那是我的故乡，那是我的家。”
栾先生打开门，大雪立刻从外面滚进房间中一些，雪太大了，将门堵住了。
栾先生看着眼前的雪，这样的雪真像是女床山上的雪，他说到：“先生，为了回到女床山，我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是回到女床山的是我的骨灰，我仍然愿意。”
栾先生踩到大雪之上，雪太厚，栾先生拐杖插进雪中，不太好使，他变成一只彩色的大鸟飞了起来，将地上的雪映照了五彩的颜色。
这只大鸟要去寻找自己找不到的家乡了。
栾先生震动自己的翅膀，他在想，为了女床山，哪怕是和先生为敌也是值得的，因为先生会把他的骨灰送回到女床山去。
五彩的大鸟飞得很高。
在徐小柏的眼中栾先生已经像是天上的星星那么高了，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是一颗漂亮的会划动的星星。
他由衷的赞叹：“栾先生无论是从近处看，还是从远处看，都是很好看的。”
在周清宴的眼中，栾先生哪怕是飞了很高，他依然能够看得清楚。
周清宴看到栾先生从天空之中终于回过头来，叫了一句，先生。
然后震动双翼，消失在天际。
女床山早已经随着大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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