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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现在人都是麻的，这几天也不出门了，也不跟赵宁语讨论《赵氏孤儿》的剧本了。
他不明白，也想不通。
在《梅兰芳》的制作上，他承认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人家儿子就是艺术总监，不可能让他自由发挥...
曹阳将录音笔轻轻合上，放进抽屉最深处。
那支曾录下周芸泪水声的设备，此刻像一件圣物般被他用红布包裹，贴着一张手写的标签：“不可再播”
。
他知道有些声音一旦响起，就再也无法收回??它们会改变空气的密度，扭曲时间的流向，甚至让沉默也变得有重量。
第二天清晨，《原声中国》项目组正式成立。
李昭带来了三位老友：一位是地质声学专家陈默，曾在昆仑山考察时记录到“地鸣”
现象；一位是民族语言学家苏青，精通二十七种方言与古语残片；还有一位是盲人调音师老金，据说能听出人心跳间歇中的情绪波动。
五人围坐在工作室的老木桌前，墙上挂着那张《雷骨残谱?补遗》的打印图，五个红点在地图上如星辰排列。
“我们不能再被动响应。”
曹阳说，“五音已动，意味着整个共振网络正在苏醒。
如果我们不主动介入，下一个节点可能不是泪雨，而是怒火、疯言、记忆洪流……到时候，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陈默推了推眼镜：“我已经分析了长白山次声波数据，18.5Hz接近人体内脏共振频率，容易引发幻觉和情绪失控。
但奇怪的是，当地居民描述的‘白衣女人’形象高度一致??高领素衣，手持陶瓶，脚不沾雪。
这不像随机幻象，倒像是某种集体记忆被唤醒。”
“雨师。”
李昭低声道，“她不是神，也不是鬼。
她是悲伤本身的人格化投影。
当千万滴泪在同一频率坠落，就会凝成一个‘意象体’，古人称之为‘灵相’。”
苏青翻开笔记本：“我在桂北侗寨做过田野调查，那边流传一首失传的《哭嫁歌》，歌词里提到‘九江流泪，五岭成湖，白衣渡魂，雨师归途’。
结合周芸留下的那句‘我还记得他们的名字’……我怀疑，这些泪，并不只是个人之痛，而是叠加了历史层积的共业。”
老金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我能听见她的脚步声。”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就在昨晚，我梦见一条没有尽头的走廊，两边都是门。
每扇门后都有人在哭，但哭法不一样??有的压抑，有的撕心裂肺，有的连声音都没有，只是眼泪不停地流。
而走廊尽头，有个女人在走，赤脚，踩在水面上。
她每走一步，我的耳朵就疼一次，像是被针扎进耳膜。
那种疼……不是物理的，是‘愧疚’的声音。”
房间里一片死寂。
曹阳缓缓打开电脑，调出《原声中国》的第一段采集音频??来自甘肃矿区一位退休矿工的独白。
老人讲着他年轻时如何为了赶工期，在明知塌方风险的情况下仍下令掘进，结果导致十七名同伴埋葬于地下。
他说：“每天晚上闭眼，都能听见他们在下面敲石头，一声接一声，像是在问：为什么不拉我们上来？”
老金突然抬手：“停！
倒回去三秒，放慢0.7倍速。”
众人照做。
在slowed-down的音频末尾，果然捕捉到一丝极细微的杂音??像是指甲刮过岩壁，又像是一串摩斯密码般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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