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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冲着雅希大倒苦水:“哎哟喂,你可真是猜都猜不着!
那位,居然腆着脸想让我帮他搞贷款、走关系,把我当什么人了?这种火中取栗的活儿,我能伸手吗?我这饭碗还要不要了?”
雅希正跟衣柜里那堆衣服较劲,头都懒得回:“哟,还有这出?我倒没听人嚼这舌根子。
不过宝玉那小子,如今可是鸟枪换炮啦,家里给置办了辆小货车,带后斗的,神气着呢!”
“啧啧,家底儿挺厚实啊。”
雅环撇撇嘴。
“厚实啥呀!”
雅希抖搂开一件外套,灰尘在阳光里飞舞,“也就看着光鲜,还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跑一天车,挣那三瓜两枣,刚够塞牙缝,今儿有酒今儿醉的主儿。”
“那他去哪儿刨食儿?”
“解放广场那十字路口呗,那儿是‘马路牙子人才市场’,一溜儿蹲着的都是等活儿的。”
雅希套上外套,整理着衣领,“他出去跑几天也好,我正好落个清静,眼不见心不烦,省得在家晃得我眼晕。”
雅环话锋一转,又戳人肺管子:“跟你家那‘老佛爷’处得咋样了?还较着劲呢?”
雅希哼了一声:“还能咋样?凑合过呗,反正现在汪红梅同志全身心都扑在她那宝贝金孙上了,眼里哪还有我们?我们呀,就是那‘隐形人’!”
“那老三两口子呢?最近有啥动静?”
雅希拿着抹布擦桌子,头也不抬:“听大姐念叨,那两位,折腾出个新花样——开了个澡堂子!”
……
“亮姨浴池”
四个大字下面,雅怡两口子取自己名子的最后一个字,刚开用雅怡说,用“亮怡”
两字。
可是东方亮说:“你不是老让我管你叫三姨吗?直接用三姨的姨字要温馨!”
雅怡调侃到:“三外娚识相!”
雅怡坐在柜台后,对着账本眉头能夹死苍蝇。
东方亮跟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上,望着空荡荡的堂口唉声叹气。
开业快半个月,客人比天上的星星还难找。
雅怡自我安慰:“我看啊,还是这天儿不够冷,谁乐意这时候来泡澡?”
后院门帘一掀,探出个脑袋:“老板娘,那热池子还烧不烧了?”
“先停停!”
雅怡没好气地摆手,“就这么三两只小虾米,烧一池子热水,那煤钱不得跟打了水漂似的?亏到姥姥家了!”
话音刚落,男澡堂子里就传出一嗓子吼:“池水凉得跟冰碴子似的!
老板!
加点热乎气儿行不行!”
烧锅炉的老孙头站在院子当间儿,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雅怡一听,得,顾客是上帝!
她一跺脚,心在滴血:“烧!
赶紧烧!
刚开张,名声要是臭了,以后喝西北风啊!”
每天从日上三竿开到夜深人静,晚上一按计算器,心都凉半截——天天赔本赚吆喝!
工钱、房租、水费,还有那吞金兽一样的煤钱,哪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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