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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
特别是:马勒在这里,把传统的弦乐五部(第一小提琴、第二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低音提琴)分成了九组(大提琴和低音提琴都是分为三组)!
除了最下面的低音提琴声部,上面八个弦乐组都是泛音!
要求“最弱”
音,还要保持绝对的均匀、平稳、细若游丝,又不能“若隐若现”
。
在阿巴多的麾下,我们听到了魔幻般的“ppppp”
。
这里其实已经无法用表情记号来表示了,弦乐组完美的最弱音、极弱音,完全感受不到是九个弦乐组,就像一个声音一样,朦胧而又保持着(一个优秀乐团必备的)声音的密度和穿透力。
毫无疑问,一流的指挥大师能够完美地控制乐队,而阿巴多这般超级大师,不但能够完美地控制乐队,更将听众紧紧掌控在手:在这神秘的天籁中,场内每个人都屏气凝神,每个人都紧紧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和意识,连一个多余的念头都不敢有,生怕“念头”
本身都会发出声响破坏乐队的声音——空气仿佛凝固了!
现场每一个听众都能强烈地感受到自己是当下音乐的一部分,感受到在大师的麾下与乐队共同创造着连绵不断的意境——甚至“寂静”
本身都是需要去创造的!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受:离开柏林爱乐,特别是复出后的阿巴多,声音理念上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在2003年他执棒琉森音乐节管弦乐团灌制的马勒第二号交响曲(特别是专辑中的德彪西《大海》)唱片中,以及2009年8月琉森音乐节开幕演出中得以体现。
这次北京演出也表明:在柏林爱乐时代,声音比较明显地更为硬朗和整齐,时有火爆的表现,而琉森时代的阿巴多,严格地讲,准确性上有所放松(但其实你很难判断这一点,因为所谓“琉森音乐节管弦乐团”
,其成员不像柏林爱乐乐团那样相对固定,而且流动得非常频繁,这必然影响乐队对大型作品细节准确性的把握),声音软缓了些许,且更多色彩性的变化,特别是更为丰富的细节变化——渐强与渐弱时明显的速度变化,更为灵活的弹性速度——一言以蔽之:乐团声音更多了主观的成分。
神秘长音
针对2009年8月份琉森音乐节开幕式音乐会的马勒第一号交响曲,作曲家乔治·本杰明(GeeBenjamin)曾经表达过自己的鲜明见解:“在第一乐章里有一个由大号吹奏的音,而这个音则是这部交响曲的灵魂,也是整部交响曲中最重要的一个音……(阿巴多的号手)把他的乐器发挥得淋漓尽致,那完美无瑕的低音F将旋律缓缓带入了另一个世外桃源。”
相当有趣的见解,反映出一个作曲家的视角。
我们来看一下:在大号第180小节这个F长音之前,整个乐队都在D大调的属和声背景下,而发展部在这个极弱的(ppp)长音之后却越来越迷雾重重,整个发展部似乎陷入到波诡云谲的漫长弱奏中……直到圆号狩猎曲般的旋律出现,才又渐渐“云开日出”
(导向再现部)。
当然,这种太过个人化视角的见解仅供参考,这样“重要”
的音,可能在第一乐章里就能找到一打儿,他甚至没有提到“主-属”
的下行四度动机,不是吗?
不过现场我仍然仔细关注了这个音,在20号的演出中看得比较清楚,这个长音,大号手是通过换气完成的,据说有的号手可以用循环换气法完成这个长音。
不过此号手的弱奏确实非常绅士、非常出色地奠定了整个乐队和声功能性的基础,却又非常具“融合性”
,没有任何突兀的感觉。
在任何唱片版本中,像这样的音是很难察觉的,但在现场,尽管是极弱的声音,却非常清晰。
这里有一点儿物理常识在里面,人的听觉范围是20Hz~20000Hz,但其实对于音乐的感受,特别是低音区,人除了以耳朵感受外,整个身体同样是重要的感受体。
因为低频声音不只通过空气传导为人耳所感知,还有非常重要的:通过地面震动,传导给身体,因此事实上,音乐不仅是听觉的,还有触觉成分。
坐在音乐厅的软椅上,无疑让低频部分得到了适当的放大。
即便如此,在阿巴多麾下,现场的这个音仍然比阿巴多早前的柏林爱乐版本的更为轻柔,并且比大多数唱片版本中的也更为轻盈,显示了一种富有逻辑的控制和个性化的美学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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