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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乐章的尾声,乐队以第一主题嬉戏般的变形音调倾泻而下,兴高采烈,体现出压制不住的活力——而定音鼓却不断以“主-属”
四度音动机“催促”
乐队的收束,喋喋不休的定音鼓与蹦蹦跳跳的第一主题引向匆忙而兴奋的结束。
如此充满个性的尾声更为每个指挥和乐团创造了无限的可能性,与其他版本相比,阿巴多与琉森演绎的效果也许没有那么“活泼”
,并且似乎较为平白。
但可以理解的是,阿巴多此处的处理注重的是音乐本身的美感,而不像许多其他的指挥那样更强调“戏剧性”
效果(而削弱了音乐性),阿巴多的第一乐章尾声,更为阳光、自信、诙谐——重要的是:优美,尤其是定音鼓(将原谱的ff奏成fff)极为出彩!
第二乐章的主题似乎是从四度音动机变形而来,其实是来自马勒早期的钢琴二重奏。
就像奥地利村民的连得勒舞曲,保留了乡村的风俗和布鲁克纳时代的气息。
但阿巴多麾下的琉森让我有了奇异的感觉:仿佛巨大的天体在太空中游弋,又像行星在轨道上的优哉游哉,既粗鲁又悠然,时有趔趄却又步伐稳健(只有音乐中才能有的奇妙律动)。
阿巴多重新定义了这一激动人心的乐章:特别是从第68小节起,在长笛的变形主题动机后,弦乐从大提琴组(密集的十六分音符震音)开始,木管配合以大管开始(上升到单簧管和双簧管)的上行乐句,恍若《行星组曲》的先声,又带有斯特拉文斯基配器的釉彩——神来之笔,不知道要感叹阿巴多的演绎,还是马勒的配器了。
联想到第八号交响曲,马勒将视角投向整个宇宙——这一观念看来早已形成。
第二乐章的尾声中,大号的从导音开始(倒数第八小节)的下行音阶,比在三声中部前出现,谱位上晚了一拍(四分音符),造成一种重心不稳的趔趄感觉,并导致整个律动强烈导向结尾的A大调主和弦。
在很多指挥大师的版本中,都故意把大号乐句这一拍的延迟再推后,并减慢整体的速度,意在突出这种摇摆的律动。
这一趋势愈演愈烈之时,也造成许多版本中做作、扭捏和拙劣而生硬的效果。
而阿巴多的演绎却总能稳扎稳打,游移在“规矩”
边缘,恰到好处,操控乐章的尾声以(比原谱)更大的力度冲向结束,加强了整个谐谑曲的效果。
第三乐章,短小的上行滑音的乐节加速度稍显不足,处理得不够“波希米亚”
、不够阴阳怪气。
但弱奏之处仍然轻易做到了极致和细腻,总是令人印象深刻。
马勒的作品,总是将种种对立的情绪和素材作尖锐的对置,便是所谓“拼贴手法”
(这也是为什么现代社会对马勒的精神认同),这在第三乐章表现尤为突出,其中一处:“马丁兄弟”
变奏的葬礼音乐与仿佛是城市小酒馆的浅酌低唱,以及吹吹打打的市井俗曲“生硬地”
交叠在一起(仿佛两支各司其职的乐队在街角的酒馆处撞到了一起),表现“玩笑式的嘲弄与怪异的伤感”
。
在阿巴多的处理中,葬礼音乐不够忧伤,市井吹奏旋律也不够兴奋和轻佻——总之,对置并不强烈,趋于缓和。
我的理解为:为了音乐性而牺牲了马勒预置的“对立”
和“意义”
。
这于阿巴多而言,并不难理解。
他似乎始终对破坏音乐的均衡和美感的倾向非常敏感,从不轻易越雷池一步——这成为压倒一切的前提。
第四乐章,比大多数版本都慢,弦乐部分不知为何忽然给我很甜的感觉,可谓甘之如饴。
明显可以感受到,弱奏之处比其他大多数版本都要慢,而强奏之处偏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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