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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媛点点头，又望着许亦笑了笑，裙角一转，便与韩宇消失在门外。
南乔循着许亦望着门外情意缱绻的眼神，浅笑道：“娇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许亦收回目光，看着她的神情突然添了几分严肃，几分担忧，只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南乔点点头，说：“我知道。”
许亦见她只是淡然神色，心里本有一顿话想问她，而此时又真是不知从何说起，回旋了许久，才开口：“你的电影出了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复又补充道：“不把我当朋友是不是？”
南乔还以为他是要说别的事，想不到难得肃穆一回的许亦倒只是提起这个，她笑：“放心，我会解决。”
许亦眉间忽又紧皱，暗叹：“南乔，还记不记得，三年前我带你到荷兰，刚开始的时候你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句话也不说。
后来你开口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想去海边。
我当时以为你已经想开了，让你出去散散心也好，想不到你在海滩上坐了一整天，怔怔发愣看着海面，然后说要潜水。
那一次，你是不是打算……”
南乔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些，她自嘲般笑笑：“还不是被你救上来了。”
“不，当时并不是我救你上来的，是，穆益谦。”
南乔心里一跳，但很快又恢复淡漠的表情。
许亦见她微低了头，继续道：“在荷兰的三个月，他一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跟着你、守着你，你也知道，是不是？”
南乔点点头，她知道，所以才离开，逃避所有耳目离开曾经的人。
以为那样就可以忘记曾经的事，和曾经的伤痛。
“后来我们找你，他更是发了疯一样找你，其实你比谁都清楚，穆益谦他爱你，既然你如今选择了回来，为什么……”
“许亦！”
南乔喝止他继续说下去。
许亦这番话在心里酝酿了三年，在她回来那日就想对她说。
昨日见她与穆益谦争锋相对，见穆益谦看到她晕倒时那紧绷着心弦失去理智般的神情，他才恍然觉知，两人其实是在彼此折磨罢了。
他不得不说，因为他做错过一次决定让自己后悔了三年，这次，他不想再犯错。
南乔抬起搁在白净棉被上的皓腕，手指顿在半空几秒后又轻轻收回，她的声音仿佛像那些阳光下的黄色鸢尾，不太真切：“读书的时候，我沉闷寡淡不爱说话，而你嬉皮笑脸吊儿郎当，但是，我却觉得，我们其实有些地方很像。”
南乔看着他仿若在思索什么，又轻声道：“有些事，其实我们都清楚，但是，我们都不会说出来。
因为，我们都不愿被人碰触心底的软弱。”
他懂，她也懂。
他们身体的某个角落里有着最深刻的孤独感，他们选择各自不同的方式将脆弱隐藏地点水不漏，对任何人，即使是自己，也不愿轻易坦露，这是他们共同的生存法则，也是彼此的默契。
“这是我们相处的底线，也是，我和所有人相处的底线。”
许亦沉默了半晌，看着沈南乔灼灼的眸子里似乎深不见底，他其实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了，的确，沈南乔的这根底线从一开始就没有交付在他手里。
但是，他也并未再企图得到或改变什么，他只是希望，她能快乐一些，比以前，或者说像以前一样，快乐一些。
“那你告诉我，这次回来，除了想拍电影，还想做什么？”
许亦的这声质问，带着强行的笃定，他了解，沈南乔既然选择了悄无声息从荷兰离开，就不可能再轻易出现，除非还有别的隐情。
南乔笑笑，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道：“放心，我绝不是为了报复谁而回来。”
“那是为了什么？”
南乔顿时敛笑，眼角勾起一丝凌厉的光，像暗夜中刀影在月光下划过：“我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许亦瞠目结舌：“你是说……伯父不是自杀？”
“可能。”
许亦见南乔眼里似有隐忧，想问什么又突然想起她刚刚的话，自觉咽了下去，他暗自叹气，眉间一转，看着她的神情里更加添了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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