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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到这里行吗？”
“再往下一些，要留长一些。”
“这里是吧。”
剪头发的人抓着她的长发比划了个位置。
镜子太小了，女孩看不清具体的位置，她想扭头看看。
对方拉扯了一下她的头发，换上了不耐烦的语气说：“就是这里对吧？”
说罢拿起剪刀剪了起来。
女孩感受着剪刀的位置，有些忐忑不安，再次重复：“不要太短，要留能扎起来的长度。”
他动作很快，咔哧咔哧几剪刀，女孩感觉后脑勺变得轻飘飘的。
从巴掌大的镜子里，她看见深金色的发梢垂落在下巴边。
剪头发的人拿布条利落地把剪下的长发绑起来，然后把女孩身上的布解下来，示意已经剪好了。
女孩抬手把头发往后脑勺拢了拢，太短了，根本扎不起来。
“剪得太短了，我说了要留长一些的！”
女孩感到生气。
“你自己确定的位置，我都比划几次给你看了。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麻烦！”
剪头发的人见女孩只有一个人，没有父母陪着故意剪多了一些，头发越长他卖出去的价格越高。
他掂了掂手里的头发，熟练应对着：“行了行了，剪都剪了，现在城里就流行这种短发。
我吃点亏，给你多算五个铜币凑个整，整好一银币行了吧。”
说着他把长发丢进背筐，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币强塞到女孩手里。
银币旧旧的，还沾着碎头发。
女孩很生气，她紧紧抿着嘴唇，深呼吸压下怒火，告诉自己：头发已经剪断了不能再接回去，至少换了一个银币。
头发会长回来的。
不要生气，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
女孩把银币上的碎头发抹掉，把钱放到钱袋里并重新绑好钱袋的拉绳，提起篮子往镇子里走。
剪头发的人在她身后继续吆喝着。
——
女孩叫安娜，她现在正提着一个大篮子往白桦树镇的贝克面包店去。
她要把篮子里的刺莓交给面包店的老板娘。
白桦树镇处在深绿大森林和绿茵城之间，是离绿茵城最近的村镇。
从镇子中间的老白桦树出发，脚步快的一刻钟就能到绿茵城门口。
路上安娜不住地摸着头发，心想：明明自己说了要求，为什么还要把她的头发剪这么短。
安娜从来没剪过头发，长发之前已经长到了腰下。
以往安娜会很仔细的把头发编起来，但今年她要去上学，想着剪短些利落些方便打理，夏天也不会那么闷热。
可现在扎都扎不起来，夏天肯定会闷一头汗。
安娜越想越郁闷，走到老白桦树荫凉下她再次深呼吸，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不高兴的情绪甩出去。
——
“下午好，贝克夫人。
这是您上午让我摘的刺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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