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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孤心里门儿清，火势会越来越大，用不了多久，哪怕瞎子都能看到这里起了火。
卫氏即使现在人手再紧张，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这里一会儿会有更多人来，他得抓紧时间。
曾暮寒此时还在救人。
他费力地移开掉落下来的木梁，那小孩被砸到吐血，明显受了内伤，还不知是否伤到五脏六腑。
但看他那样子，怕是不会好过。
小孩一开始还在哭闹喊叫，和曾暮寒说疼。
曾暮寒问他哪里疼，他又说不清楚，只说哪里都疼。
过了一会儿，他不叫了。
曾暮寒再看，小孩已经咽气了。
火烧得越来越大，可怎么还没有人过来？曾暮寒记得，这个赈灾点至少有十几个卫氏门生，不至于现在一个都不在吧？他费力地爬出去感人，然而喊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来。
反而是里面那些昏沉的病人，被他
喊醒好几个。
又或者是被滚滚热浪烤醒的。
越来越多人开始惊叫出声，曾暮寒只能先放弃叫人，重新回去救人。
先是小孩，他把那些腿软的孩子一个个抱出去，叫他们快点跑，快去出去找人。
然后是哪些清醒过来有意识的病人，他们想跑，但身体孱弱，有的甚至还在发热。
曾暮寒只能由近到远，救一个算一个，把他们往外拖。
但人不是物品，人是活物。
人与其他动物不同在于，他们还有意识。
那些仍旧烧得昏昏沉沉的人也就罢了，最痛苦的是那些意识清醒却走不动的人。
曾暮寒毕竟只有一个人，他做不到每个都救。
尤其是最里面那些人，火太大，曾暮寒甚至已经进不去了。
但他还没有放弃，能救一个是一个。
热浪滔天，熏得他的眼睛不住流泪。
他伸出胳膊，衣袖已经被烧坏，烫破了好大一块皮肉。
就在他再一次地想要进去救人的时候，他听见了小豆子的呼救声。
黎孤提着一只手提着几个小孩的头，另一只手拎着小豆子，气定神闲地走过来。
他把那几颗头扔给曾暮寒。
“数数，看看我有没有漏掉哪个。”
其实黎孤也没有这样好战滥杀，但今天他尤为兴奋。
他很久没遇见像曾暮寒这样的人了，现在他什么都不考虑，只是想将这年轻散修带给他的愉悦最大化。
他想看他痛苦。
曾暮寒从地上爬起来，不可思议地黎孤扔过来的一
串东西看。
“你到底想要如何？”
他一直绷得太紧，那根弦终于断了。
曾暮寒没杀过人，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死人。
他眼前发晕，头晕晕乎乎的，从太阳穴开始，后半个脑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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