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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在宗学当差,只是一个小职员,工作并不算繁重。
他除了经常和敦敏、敦诚这些相好的朋友聚谈之外,空余时间正好可以用来继续从事他的小说创作。
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阅历的加深和视野的扩大,他逐渐对封建大家庭的荣衰升沉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把自己身世、家庭的遭遇放到整个社会的大环境里去考察。
他感到以前写下的《风月宝鉴》未免太局限了,没有跳出个人一时感情用事的圈子。
他决定重新改写。
可是改写谈何容易。
他心里明白,这是一项艰巨浩繁的工程,对往昔生活再过滤,对种种人情世态再认识,一个观念在他的头脑里日益明晰:大厦的倾颓是无可挽回的。
无可奈何花落去,他只能扮演一个唱挽歌的角色了。
于是,他根据新的构思,重新组建故事情节,安置矛盾冲突,让各个人物根据他们自己的性格逻辑,去言,去行,去走完他们的人生之路。
在新的构思中,除了包含原稿里对封建贵族腐朽生活的揭露,还努力突出对正面人物的描绘,对理想的追求与歌颂。
这样,挽歌就不完全是哀伤和消沉了,你方唱罢他登场,世界总有一日要改变的。
曹雪芹并未能够做出合乎历史发展的回答,因为他只是个文人,并不是思想家。
曹雪芹和敦敏、敦诚兄弟一起饮酒,一起高谈雄辩时,论题的范围实际是相当宽广的。
议论经史,赏析奇文,探幽析微,相互切磋,曹雪芹总能比他们观察得更为深透,言之更为切中要害。
当然,曹雪芹确也大他们不少。
敦敏比他小上十多岁,敦诚则更小。
试想,曹雪芹能在《红楼梦》里借贾宝玉之口,大骂一心求功名的人为禄蠹,骂官场赃官恶吏为狗男女,憎恶读“四书”
,憎恶写八股文,反对扼杀人才的科举制度,公开提出质问:难道状元就没有不通的吗?
那么,在与无话不说的知心朋友中间,曹雪芹高谈纵论这种种黑暗恶浊的怪现状,就是很自然的事了。
白纸黑字,尚且哪管世人诽谤;私下谈吐,必更能畅意抒怀,狂放不羁。
所以,敦诚才会有“接罗倒着容君傲,高谈雄辩虱手扪”
那样的令人动情动容的诗句。
有一回,敦敏、敦诚和曹雪芹一起闲谈,不知怎么一扯,扯起曹雪芹的名号来了。
敦诚问:
芹圃兄,你的大名曹霑,自然是沾润皇恩之意了。
那么,号芹圃呢?参加科考,入泮谓之采芹。
《诗》云:“思乐泮水,薄采其芹。”
大号芹圃,这岂不是要读书做官吗?
曹雪芹轻蔑一笑,说:
长辈们的意思自然是这样的,不过,如今我已经背父兄教诲之恩,成为于国于家无望之人,还说这些做什么?
敦诚又问:
所以,你后来就又自号雪芹、梦阮。
梦阮不用说了,追慕阮籍的狂放不羁,你的性格确也是狂于阮步兵的。
雪芹这雅号,可是从苏辙的《新春》诗“园父初挑雪底芹”
取来的?
曹雪芹看了敦诚一眼,笑而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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