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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闷热，本没有多少风，因为车速带起的气流，在耳畔呼啸而过，沈意安不自觉地身子前倾，闻到叶疏朗身上清新淡雅的沐浴乳味道。
机车。
少年。
公路。
月光。
风驰电掣。
孤男寡女。
“停这儿吧。”
沈意安指着路边一处静谧的街心公园。
摩托的马达声停下，二人把车子推到小路上，然后走到亮着路灯的长椅上坐下。
叶疏朗继续翻着那本法语笔记，翻过大半本，终于不再是工整的一行行记录。
笔记主人似乎有些心烦，写的字开始错行，还有一些语气词，表达自己的心情状态。
甚至字迹都有不同，看着像是两个人在本子上聊天。
“【切尼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上帝啊为什么！
他对你那么好】【那是他的事】【可他看着好可怜】【他是在可怜自己没占到便宜】【你真冷酷】”
从笔记上看，无法辨别谁先谁后，这两行字迹都和前面工整的笔记不同。
“还有吗？”
沈意安觉得自己似乎穿越了时光的藩篱，看到三十多年前，母亲在异国求学时和同学在课堂上偷偷传纸条的样子。
叶疏朗又翻过几页，日期转入了冬天：“【我好像怀孕了】【什么！
天呐！
孩子的父亲是谁】【可能是切尼，怎么办我还没结婚】【给切尼打电话问问他的意思】【可是我没有他的电话】【我知道：XXXXXXXX】”
后面跟着一串数字。
再往后翻，就到底了，文学课结束，笔记本还有十几页空白，像母亲突然停止的生命一样，留下还没解决的谜团。
夜风温柔地吹起额前的碎发，沈意安看着脚下的地面，有点窘迫地问叶疏朗：“你看过热搜上关于我母亲的事吧？”
“嗯。”
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也没有加一句高姿态、安慰式的“你别在意”
。
“其实……”
沈意安觉得自己一定魔怔了，居然会对刚认识的人说这样的私事。
不过都被发到网上了，她也没什么可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我妈没有对我说过关于她的过去。
我讨厌那些肆意传播流言的网友，却无法否认他们说的部分事实，我自己也身处其中，搞不明白……”
“他们的意见不重要。”
叶疏朗把笔记本还给她，发色在路灯下看更扎眼，但眼神却是温润的，“关键在你自己，你是否在意自己的身世？其他的，都是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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