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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旋转的沙漏，“也是被删除的记忆本身。”
贪婪终于冲到了我身边，脸色惨白：“不可能……那段历史明明已经被抹干净了，连档案都不该剩下一丝痕迹！”
“正因如此，它才成了最坚固的锚点。”
那人轻声道，“当所有已知路径都被封锁时，唯一能走的就是那条‘不存在’的路。
就像量子态中的粒子，观测即坍缩，遗忘反而让它获得了永恒性。”
我忽然想起什么：“所以布鲁斯利一直在引导我们？用漫画、电影、电视剧……不断地复述那些被删改的故事？”
“准确地说，是让集体潜意识持续呼唤这个名字。”
他点头，“每一次粉丝争论剧情走向，每一次编剧绞尽脑汁填补逻辑漏洞，都是在为这具身体注入能量。
你们以为是在消费娱乐产品，其实是在举行一场跨越时空的招魂仪式。”
旺达踉跄着走来，她的绯红头巾已被烧焦大半：“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占据达克赛德的身体？发动新一轮宇宙战争？”
那人笑了：“战争早已结束。
我只是回来完成最后一个动作??按下重启键。”
“等等！”
我厉声打断，“如果重启意味着重置一切，那现在的我们……所有人的情感、经历、选择……都会变成空白？”
“不。”
他凝视着我，“真正的重启，是从承认错误开始的。
上帝之所以陷入创作困境，不是因为缺乏灵感，而是因为他拒绝承认自己会犯错。
他删去记忆，掩盖失败，把不合理强行合理化??就像一个拙劣的编剧用‘主角光环’拯救烂尾剧情。”
阿纳托利不知何时出现在裂缝边缘，抱着双臂冷笑：“所以你要取而代之？成为新的造物主？”
“不。”
那人摇头，“我要做的是更困难的事??让他直面自己的懦弱。”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剧烈震颤。
无数画面如暴雨倾泻：有地球六号宇宙中蜘蛛侠放弃责任沦为毒液宿主的未来；有主宇宙钢铁侠启动奥创导致机械神教统治银河的分支；还有黑暗多元宇宙里每个英雄堕落后诞生的恐惧实体……这些都是曾被上帝亲手删除的“失败剧本”
。
“这些故事本不该存在！”
梦魇的声音从虚空传来，“它们只会带来痛苦！”
“可正是这些痛苦，塑造了真正的成长。”
那人伸手触碰其中一幅画面??年轻的彼得?帕克跪在本叔尸体旁痛哭流涕，“如果没有失去，英雄主义就只是廉价的口号。
如果永远胜利，自由意志还有什么意义？”
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不是零碎片段，而是完整的人生轨迹。
我在另一个宇宙的身份、穿越的原因、甚至最初遇见布鲁斯利的那个雨夜……全都清晰浮现。
“你的记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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